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得了，你裹了脚，裹脚布又臭又长，鞋子也不晓得多臭，倒贴银子给我也不给你提鞋，倒是你来舔我的脚还差不多！”

“混帐东西，老娘是你放在嘴边消遣的？”

“都到了刑部衙门，谁不是犯下滔天大罪？还装什么高贵的女人，分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时，男犯人放了一个特别响亮的臭屁。

秦氏捏着鼻子，嫌弃地骂道：“我是过街老鼠，那你还是过街黄鼠狼呢，放个屁熏得人都要臭晕了。”

那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刑部大牢里，好像一把锯子，一直在锯生铁，声音甭提多刺耳。

下了点本钱，才能把秦氏给整活了，圆满完成应侍郎布置的任务，姜棠脚步轻快地回了卷宗室。

“姜棠，你干了什么好事？”李赫急忙打听消息。

姜棠摆手道：“没啥。”

“你不是捡了银子吧？”朱益群猜道。

姜棠端起茶盅，一口闷了，才道：“我这人没那么好的运气，只有掉银子的份。”

“那你这么高兴？”无缘无故地高兴，李赫真想问她傻不傻。

姜棠回嘴：“我乐意高兴就高兴，你管得着么？”

“哟哟哟，听这口气，有应侍郎当靠山就是不一样。”

姜棠把应硕当靠山，有那么明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益群怕姜棠尴尬，接了李赫的话：“李赫，要说靠山，吴尚书和应侍郎都是咱们的靠山。不管出了什么事，找他们准没错。”

“益哥，你要这么说，姜棠是闯了祸，被吴尚书或应侍郎给救了？”

姜棠也不懂李赫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一不爱惹事，二不爱瞎掺和，三不在刑部衙门里搬弄是非，闯哪门子的祸？

忽然，内衙传出三下敲梆子的声音。

李赫忙收拾笔墨纸砚，“总算捱到散衙的时辰，我估摸着一大家子人早在门口列队欢迎我回家呢！”

“那你走路姿势可得有气势一点，别一瘸一拐地叫阖府的人看笑话。”姜棠揶揄道。

“姜棠，你放心，我一定把架子端得足足的。”

姜棠因惦记着新书发售的事，急着离开衙门，一出卷宗室，便撞上行色匆匆的衙役霍达。

“霍达，真不好意思，我撞到你了。”道完歉，姜棠随口问：“你这着急忙慌的，找吴尚书还是应侍郎？”

“我不找他们，专程来找你的。”霍达郑重回话。

姜棠疑惑地问：“找我？”

“犯人秦氏，嫌送去的晚饭难吃，不光把饭碗给砸了，还把隔壁牢房的犯人脸给抓花了，我们这些守狱的上前劝说，她非打即骂，嚷着非礼什么的。我们近不得她的身，问她怎么着才肯消停，她说要叫姜姑娘来。整个衙门，就你一个姜姑娘，我可不就来找你帮忙么？”

霍达讲述完前因后果，叹气道：“见过难缠的犯人，就没有秦氏这么不讲道理的。我真搞不懂，礼部尚书怎么会娶她为妻，真是家门不幸！”

秦氏吃得饱饱的，自然有力气摔碗甩脸子瞎折腾，姜棠压根不想耽误时间去趟浑水，又拉不下面子拒绝霍达，只好跟他一同回刑部大牢。

“姜姑娘，京中已有文人把石女案改编成戏本子，那些有名的戏班子已开始排了，再过些日子，哪家办丧事，夜里就能点《石女案》这出戏了。”

大耀王朝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不爱听戏的，家有喜事要请戏班子上门搭台唱好戏，办丧事时守夜枯燥，戏班子唱些悲情戏，既契合办丧事的背景，又能让人落泪，一举两得。

“改天我也要听听《石女案》的戏。”姜棠亲身经历了石女案如何查案，想看看戏本子里的剧情精彩，还是现实案子更胜一筹。

二人进了刑部大牢，打老远便听见秦氏骂骂咧咧：“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娘是礼部尚书夫人，你们见了我是要下跪叩头行礼的。在我面前装，算哪瓣蒜？”

“礼部尚书夫人又如何，还不是像我们一样锒铛入狱了？”

犯人们捧腹大笑。

秦氏暴怒，双手叉腰，颐气指使地嚷着：“就算我入狱了，也比你们尊贵！我吃的饭有鱼有肉，你们吃老鼠屎饭！”

“那还不是因为你吃的最后一顿断头饭么？吃了这顿没下顿，明儿就去见阎王了。”

一听到断头饭，贪生怕死的秦氏身抖如糠筛，惶惶不安地踢着墙壁。

断头饭是犯人行刑前吃得最丰盛的一顿饭，断没有再送第二顿断头饭的道理，否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