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直’;给歪脖子树做支架,墨线弹得比尺子还准,说‘树要直,才能抗住风’。”
随着他的话,墨斗的木柄裂缝里渗出点淡淡的木香,那是老木匠总把它揣在怀里,用体温焐出的温润;牛角线轴上的墨线泛着微光,那是他为了线直,用桐油浸了又浸的韧劲;斗底的“正”字被墨线的光映亮,像在说“不偏不倚”。
这些气息飘向发丘印,裂印上的“招煞符”突然像被阳光晒过的冰,丝丝缕缕地融化,黑气从裂痕里往外冒的速度慢了下来,黑泡炸开的间隔越来越长,邪祟的嘶吼里多了几分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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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魂影突然挣脱了邪祟的纠缠,他对着墨线深深一揖,转身朝着墨线指引的方向走,魂体上的伤口在“直”气的护持下渐渐愈合,甲胄上的“忠勇”二字重新发亮,黑气沾到就化作白烟。
那些被邪祟困住的魂灵,在墨线的“直”气感召下,纷纷挺直了魂体:有的顺着墨线的方向退,有的学着墨线的笔直站定,邪祟碰到他们身上的“直”气,纷纷溃散,像遇到了克星。
李长生弹到第七下时,墨斗的红绳突然“啪”地断了,却弹出最直的一道线,像老木匠临终前给徒弟弹的最后一道“基准线”。发丘印的裂痕“咔”地往回收拢,裂成三瓣的印身竟重新合在一起,虽然还留着缝,却不再往外冒黑气,“招煞符”彻底消散,露出底下模糊的“镇邪纹”,印中央的黑核化作一道金光,钻进墨斗的线轴里。
镇邪台的地面不再隆起黑泡,爬出来的邪祟纷纷化作青烟,被墨线的“直”气卷着,往天际飘去,像是被“正”气净化了。
李长生捡起断了的红绳,往墨斗柄上重新缠,嘟囔道:“红绳还是太脆,回头找根黄麻线,浸过桐油的,老木匠说那样‘缠得牢,弹得直’。”
他把墨斗揣进怀里,往镇邪台外走,脚步踩在刚平静的地上,发出“笃笃”的轻响,墨斗偶尔在怀里晃动,线轴转动的“沙沙”声,像在应和着“直”的韵律。玄诚子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顺着“直”气走向轮回的魂影和合拢的发丘印,突然明白——这镇不住邪的发丘印,裂的何止是印身,分明是那些被邪祟扭曲的“镇守”之心,是他们忘了的“直”与“正”的本味。最普通的墨斗,带着一辈子的“求直”与“守正”,凭着一弹一勒的劲,拢住了崩裂的印,因为能真正镇邪的从不是印的坚硬,是那些“宁折不弯”的正直,是棺身要正的敬畏,是树要直的坚韧,是让邪祟也能想起“邪不压正”的公理。
一个刚挣脱邪祟的老木匠魂影,在消失前对着李长生的墨斗深深一揖,手里还攥着根从墨线上掉落的棉线,像在感谢这场让“正直”重归的镇护。众人跟在后面,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墨线的韧劲,原来再裂的宝印,再凶的邪祟,也经不住一个带着求直心意的旧墨斗,线弹之处,印合了,邪退了,正气生了。
镇邪台外,晨光落在合拢的发丘印上,映出淡淡的“正”字微光,像在说:这世间哪有镇不住的邪?不过是忘了“心要直,行要正”——手里有线,心里有准,哪怕印裂了,也能把歪了的乾坤,校回笔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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