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夫摸着下巴:“说不准。?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
大概,没有醒不来的可能。
关大夫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齐云沐。
这看起来,也不像苏枕堂说的那般不能要吧……
起码,那眼底的伤怀做不得假。
不过他只是个大夫,他只负责治病救人,这些与他无关。
“后头的药方我已经开好了,就先走了。”关大夫道。
齐云沐轻轻颔首,客气有礼:“多谢关大夫。”
关大夫淡然受了礼,临出门时,将几番欲言又止的桃香也拉了出去:“人家小夫妻好不容易重聚,就别跟这儿凑碍眼了。”
桃香被他拉出门外后,才皱眉问:“为何要骗姑爷啊?”
关大夫耸耸肩:“我可没骗啊,是你们家少将军骗人的。”
他顶多就是小小的「助纣为虐」了下。
桃香:“……”
她转头看了眼帐中,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大公子与姑爷不合已久,以往还能维持表面的客气,这回一见面姑爷就打了大公子两拳。\w.a!n-b?e¨n..,i,n!f¢o^若她猜的不错,大公子定也是因此才捉弄姑爷。
唉,依着姑爷的脾气……
这几日的营中怕是要鸡飞狗跳了。
然出乎桃香的意料,苏晚棠醒来,营中并没有鸡飞狗跳。
就好像是商量好似的,关大夫当天就离开了营中。
苏枕堂次日就随苏牧去了战场。
知道被骗后,齐云沐毛都要炸飞了,苦于找不到罪魁祸首,他跑到苏枕堂营帐提笔骂了整整五页纸。
并拿走了那件据说三个月未洗的大氅,以作苏枕堂给他的赔礼。
苏晚棠是在次日醒的。
彼时,齐云沐正在午憩。
昨日醒来后,齐云沐就离开苏枕堂的营帐,在苏晚棠的帐中加了个床,与苏晚棠的床只隔着一人宽的窄道,供桃香进出。
他已给奉京去了信,让桃香通过阆王府的关系送去齐府。
苏晚棠昏迷不醒,已不适合留在凅城,可一路车马难行,他想让她回京的路上舒服些。
至于她何时醒来……
无论多久,他都等。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凅城比奉京冷很多,风霜凛冽刺骨。
齐云沐畏热,也惧寒。
若非必要,他绝不出帐。
从用完早饭,他就一直窝在这里头,时而坐在床边瞧一瞧苏晚棠,或戳一戳她的脸颊,跟她说几句话。
倒也不觉无趣。
午饭后,他依着惯例午憩。
他做了一个梦,又梦见她了。
她跟他道别,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想要紧紧攥着她的手,让她不要走,可他用不上力,也喊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从他手中一点点挣脱,远去。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淹没在耳际。
突然,有温热的触感传来,似是有人在轻轻替他擦拭眼泪。
“夫君,你怎么哭了?”
熟悉的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齐云沐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停留在他眼角边的手。
“夫君,你做噩梦了?”
齐云沐愣了愣后飞快偏过头,然后就对上一双透亮的黑眸。
她如以往那样,一手托腮,歪着头看他,眼睛清澈明亮,似有万千星辰闪烁。
“夫君……”
齐云沐猛地坐起身,拉着那只手,将她拉入怀抱。
如失而复得般,紧紧的抱着她。
“晚棠,别走。”
他怀里的身躯一怔,半晌后,伸出手轻轻回抱着他,柔声安抚:“我在,我不走。”
齐云沐闭上眼,一行泪落下,没入怀中人的肩上。
这不是梦该有多好。
齐云沐想。
从得知她出事到见到她,他一直表现的很平静,也很克制,可心底那窒息般的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一路上,他确实想过最坏的可能,但他很清楚,他无法接受那种结果。
所以当得知她还活着时,他就觉得已是承蒙上苍厚爱,只要活着,他还奢求什么。
可人心总是不容易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