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少卿回头时,晨光正落在她肩甲的芙蕖纹上。·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知道了,猫崽。”熊少卿顿了顿,指尖掠过低垂的流苏,“今日学不好祭仪,我便像那天那样罚你,但我这次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话让柳寒月轻笑出声,踮脚在熊少卿唇角啄了一下。
熊少卿脸上泛起红霞,飞快转身离去。
蝉鸣织成绿纱的午后,柳寒月将《周礼?祭统》卷好,案头冰盆已融了大半。
太傅咳嗽着翻看她的笔记,忽然指着某处批注:“这‘裸祭需如排兵’的见解,可是太女妃教你的?”
柳寒月指尖摩挲着竹簪,想起昨夜熊少卿替自己研磨时,鼻尖蹭过她发顶:“是,她说祭仪如排兵,需‘疏而不漏’。”
太傅忽然轻笑,用朱笔圈住批注:“太女妃这比喻倒贴切。”
他望向窗外浓荫:“听说她昨夜在演武场练了百次祭天射礼?”
柳寒月愣了愣,想起今晨熊少卿替自己别簪时,虎口新磨的茧。.k¢a′k¨a¢w~x¢.,c·o*m¢指尖悄悄攥紧袖口,她听见远处巡防营传来的金铁声,像极了那人射箭时低唤 “猫崽看好了”的语调。
戌时三刻,荷塘的风裹着荷香扑来。柳寒月踩着月光走上石拱桥,看见熊少卿坐在桥栏上,银甲卸在脚边,手中把玩着片荷叶,正是今早她别在对方衣襟的那片。
“今日学了什么?” 熊少卿抬头时,月光落进她眼底,碎成星子。
柳寒月将《周礼》往石桌上一放,瞥见熊少卿袖口露出的羊皮纸角:“学了裸祭要‘以郁鬯灌地’,倒想起熊崽说的箭阵‘中心开花’。”
熊少卿挑眉,指尖将荷叶卷成漏斗状:“猫崽打算用郁鬯灌我的箭阵?”
“若你敢让箭阵漏了,我便用这荷叶舀荷塘水灌你。”柳寒月坐在她身侧,看露珠从荷叶滚进熊少卿掌心,“今日太傅夸我批注独到。`精·武*暁/税?蛧^ ·勉′沸?越,毒+”
“自然。” 熊少卿将露珠弹向荷塘,忽然握住她手腕,“我昨夜翻了七本礼书,才敢教你那些见解。”
这话让柳寒月顿住。她望着对方被月光染白的睫毛,忽然伸手替她摘去发间草屑:“原来你昨夜没练箭?”
“练了。”熊少卿抽回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只不过练完箭又翻了礼书。怕你被太傅问住时,答不出。”
柳寒月忽然凑近熊少卿耳边,看她耳尖红得要滴血,忽然用指尖勾起她垂落的发尾,在掌心绕了个圈:“原来我的活典仪,昨夜是在替我翻书?”
熊少卿的耳尖又烫了几分,猛地转身望向荷塘,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木笛:“不然呢?难不成看你被太傅训哭?”
“我何时哭过?” 柳寒月绕到她身前,月光把两人影子叠成一片,“倒是某人,第一次吃我亲手做的长鱼面,那泪花……”
熊少卿猛地低头,用荷叶卷住柳寒月手腕:“你个小猫崽子,休要再说。”
“恼羞成怒了吧?”柳寒月任她卷着,看露珠顺着荷叶边缘滴在熊少卿的甲胄上,“那个时候,你还乖巧叫我师姐呢。”
熊少卿忽然松手,荷叶啪嗒掉进荷塘,惊起一尾红鲤。她忽然伸手捞住柳寒月腰肢,将人抵在石栏上,鼻尖几乎擦过对方唇畔:“再提旧事,我便……”
“便如何?”柳寒月仰头望她,指尖勾住她腰间的香囊,香囊上绣着小金的模样,还是当年自己亲手绣的。
熊少卿轻轻咽了咽口水,月光淌过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忽然低头咬住柳寒月耳垂,含混着荷香闷声道:“便罚你……陪我看一辈子荷塘月。”
柳寒月被她咬得轻颤,却仍笑着伸手拨弄她汗湿的鬓角:“只看荷塘月?”
“还要……” 熊少卿忽然握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听你每日唤我熊崽,从晨露初起到星子落尽。”
这话让柳寒月呼吸一滞。她望着熊少卿眼中倒映的银河,忽然踮脚吻住那片颤动的唇瓣。
熊少卿身上的荷香混着铁锈味漫来,这是巡防营练箭的硝烟气,却在此刻的月光里柔成了绕指柔。
远处更夫敲起子时的梆子,熊少卿忽然将柳寒月打横抱起,银甲在夜风中轻响。
柳寒月慌忙勾住她脖颈,发间竹簪蹭落一片芙蕖花瓣,掉进荷塘惊起圈圈涟漪。
“做什么?”柳寒月声线发颤,却仍仰起脸看熊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