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撕扯着盛夏的烈日,镇国公府的垂花门外,卖糖画的老伯正用铜勺在青石板上勾勒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_全,忽有几人挤开看热闹的孩童,玄色劲装下摆扫落了摊边的麦芽糖,领头汉子粗着嗓子问:\"老人家,可还记得镇国公在凉州拆你房子?\"
这话惊得老伯手一抖,糖丝歪歪扭扭断在石板上。他眯起眼睛望着这群陌生人,布满老茧的手往围裙上蹭了蹭:\"这位爷说的什么话?国公爷拆的是私盐贩子的黑窝,救了我们这些被欺压的百姓!\"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妇人抱着孩子挤过来:\"就是!我男人以前给盐商运货,被打得半死,要不是国公爷......\"话音未落,那汉子突然抽出腰间短棍,狠狠砸向老伯的糖画摊。
正在此时,一道玄色身影如鹰隼般掠过墙头。君无痕足尖轻点,稳稳落在碎成齑粉的糖画旁。他今日未着官服,月白中衣外只随意披了件墨色大氅,腰间玉佩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寻衅滋事?\"他声音平静,却似裹挟着边关的霜雪。那些人见他突然出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领头汉子强作镇定:\"我们是刑部的,调查镇国公滥用职权一案!\"
君无痕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面刻着\"钦命\"的金牌。?k!a^n+s!h`u~d·i/.·c¢o?m′阳光落在金牌上,映得那些人脸色发白:\"刑部?我倒要问问,刑部何时归你们这些杂役管了?\"
待将这群人押入府中审问,夜色已漫过飞檐。柳若璃在书房外徘徊许久,终于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她推门而入,只见君无痕攥着半张供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周显的人。\"他声音沙哑,案上摊着的羊皮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他强占民宅的\"证词\",\"他们连凉州城的流民都不放过,逼那些人按手印。\"
柳若璃倒了盏凉茶递过去,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三年前他们被困雪山时,就是这双手为她生火取暖,如今却因握剑而布满伤痕。\"还记得你出征前说的话吗?\"她轻声道,\"人心如镜,自有公论。\"
窗外忽然传来金铃轻响,君无痕养的那只黑猫跃过窗台,脖颈系着的布条上用血写着\"醉仙楼\"三个字。他瞳孔骤缩——那是周显常去的密会据点。
同一时刻,醉仙楼最顶层的密室里,周显将刚伪造好的地契往火盆里一扔,火苗顿时蹿起丈高。>^!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泛黄的宣纸在烈焰中蜷曲成灰,上面\"镇国公府强购民田\"的字迹渐渐模糊。
\"大人,那些百姓实在顽固!\"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擦着汗,\"连凉州城最有名的讼师都不肯接状子,还说要去官府告发我们......\"
周显抓起案上的翡翠扳指狠狠砸过去,师爷额角顿时血流如注:\"废物!找几个乞丐画押,再让账房先生伪造些文书,明日一早送到都察院!\"他望着铜镜中扭曲的面容,想起君无痕在庆功宴上的风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信那些贱民,还是信这些白纸黑字!\"
夜色渐深,柳若璃倚在窗边,看着君无痕在月光下舞剑。寒刃划破夜幕,惊起栖息在槐树上的夜枭。她想起白天在市集听到的传言,有人说镇国公在西域私吞贡品,有人说他豢养死士意图不轨。这些无根无据的谣言,像瘟疫般在市井间蔓延。
\"在想什么?\"君无痕收剑入鞘,走到她身后将人揽入怀中。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剑穗上的艾草香。
柳若璃转身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口:\"若是皇上信了那些谣言......\"
\"不会。\"他打断她的话,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当年我父亲被诬陷谋反,皇上亲自派人查了三个月。这次......\"他声音突然顿住,柳若璃感觉到他心跳加快,\"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第二日清晨,都察院门前挤满了人。周显带着一群\"证人\"趾高气扬地闯进去,却见君无痕早已坐在大堂之上,案前堆满了账簿和文书。
\"周大人来得正好。\"君无痕抬手示意衙役呈上一卷羊皮图,\"这是凉州城的布防图,上面标注了所有被拆建筑的用途。至于这些百姓......\"他看向跪在堂下的几个乞丐,\"他们可知道,自己按手印的文书上写了什么?\"
其中一个老乞丐哆哆嗦嗦地说:\"官爷,他们给了我两个馒头,说只要按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