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换这双, ”连行李带猫挪到一边,贺临风伸手, “外套给我。`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北江一入冬, 对方家里也跟着发生变化, 比如沙发边缘更厚实的毯子, 挪到客厅的绿植,和简青脚下踩着的毛绒绒。
——豆豆眼,黑鼻头,又炸又凌乱, 像两只潦草的狗。
“这种比较暖和,”晃晃自己的棕色同款,贺临风一面解释一面挂起大衣,问,“客厅亮着可以吗?”
简青点头。
贺临风:“卫生间在外面,牙刷和毛巾都有新的,卧室给你,”他推开门,“刚换过被子和枕套。”
“这两天太忙,还没来得及用。”
乍然闯进陌生且充满他人痕迹的环境,简青以为自己会尴尬,对方却润物无声地消解了这点。
时间走向十一点半。
简青掀开被子上床。
他穿的是自己带来的睡衣,丝绸质感,柔软顺滑地垂落,被子里的热度出乎预料,他谨慎向下探了探,拎出个牛油果外形的暖宝宝。¢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来源相当接地气:标签印着某某商场抽奖赠送。
约莫是怕他嫌亮,又怕他摸黑撞到,卧室的窗帘紧紧拉着,只留了盏昏黄的床头灯。
简青不习惯任何款式的吹风机,发尾仍微微湿着,担心弄脏枕头,他拿起手机,准备等干了再躺下。
可惜今天是周末。
除开乔蓝提醒他参加剪彩活动的消息,邮箱里空无一物。
大抵是老板随时可能“进局子倒台”的缘故,比起同行的卷生卷死,简氏的员工都非常佛系,透着种混吃等死的美,偏偏又总能“鼓捣”出业界领先的成绩来,没少让其他董事CEO眼红。
笔记本放在行李箱里,行李箱放在卧室靠门的角落,体温刚刚回高了些,简青有点懒得去找。
他甚少出现这样倦怠的时刻,或者说,甚少允许自己出现这样倦怠的时刻。\晓_税\C!M?S* `耕.辛.醉\筷?
但简青决定稍稍放纵。
他顺手翻开贺临风落在床头的书,是《痕迹检验教程》,明显被读过许多遍,页边有种磨损后的软。
上面还标着些批注,随性却仔细,字迹龙飞凤舞,转折处透着锋锐,比简青印象中更稚嫩,应该是大学的课本。
金属书签卡住的位置,正是简青某日失眠,打着电话彻底昏睡前、贺临风读到的那段。
一些遭受忽视的细节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
不知是专一还是嫌麻烦,贺临风卫生间里的洗护用品味道都一样。
包括肥皂,包括柔顺剂,包括新晾晒好的被子。
……也包括刚刚洗完澡的他。
简青啪地合上了书。
衣服搭在床尾的长条沙发凳,窗帘旁斜躺着个布质“蜂蜜罐子”,半米长,约莫是咪咪的猫窝,他似一把刀坠进豆腐,又似一滴墨汁跌进画室里最明亮的调色盘,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灯光熄灭。
黑暗掩去所有扰人的轮廓。
简青原本已经做好睁眼到天亮的准备,谁成想竟一夜无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
早餐的香气将身体唤醒。
过去与现实的界限被清楚划开,他下意识向右摸眼镜,又花了点功夫勾到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贺临风在厨房。
门关着,只留下一条小缝,里面隐约能听到煎炸东西滋啦滋啦的响动,和咪咪尾音婉转的轻叫。
简青看了眼沙发,那里被草草整理过,不难发现昨晚有人睡在上头。
十分钟后,路过且瞥见牙膏和洗面奶变换位置的贺临风摘掉围裙,屈指敲了敲卧室:
“牛奶要加糖吗?”
“都行,”抿抿唇,简青转身去开门,他怕贺临风没听见,又迎着光重复,“按你的习惯就好。”
贺临风意外简青会开门。
回答自己前,对方大概正从行李箱里拿衣服,标准的西装三件套,按顺序整齐叠放,隐隐露出最下方压着的一抹黑。
贺临风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衬衫夹。
“……我,”他难得结巴,“我喜欢加糖。”
简青:“那就加糖。”
早餐有土豆饼、煎虾仁和草莓酱吐司,中西结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