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扫了一眼这群孩子,问道:“你们也住在这里?”
孩子门先是点头,又慌忙摇头,连比划带地说:“少、少主……少主人?”
戚清会意道:“岳寂去见你们主上了。+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几个小孩对视一眼,一只瘦瘦的小手突然拽住他的衣袖。
戚清本能地想拉开他的手,却在看清这只手时顿了顿,瘦得像鸡爪似的,个头也矮。
——无端端让他想起了初遇时的岳寂。
他暗叹一声,终究没忍心甩开,任由孩子们拉着他往隔壁院子走去。
这院子比他刚才所在的园子更为破败,地面泥泞,破布四处搭着遮风挡雨,昏暗得几乎透不进光。
他本以为到这里来是有人想见他,结果孩子门只是兴冲冲地捧出了自己的“珍宝”:磨得光滑的石头,枯草编的蚂蚱,和泥巴捏得不成型的小玩意。
戚清的目光被其中一个木盒吸引了过去,在这堆粗陋的玩具里,那个雕着简单花纹的木盒显得格格不入,实在不像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x·1·9?9-t^x′t+.+c,o_m¨
更重要的是,里面若有若无存有一缕他的气息。
戚清刚掀开盒盖,孩子们就尖叫着扑了上来:“宝贝!不许碰!少主的!”
但只那一眼,足够让戚清看清里面的东西。
一片比指甲盖还小的雪花。
他愣在原地,恍惚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它来自何处。
——三年前的那场千灯会。
那晚他随手将这片雪花递给岳寂时,何曾想过这薄薄一片雪花,会被某个因初雪而欢欣的人珍藏至今?
一直紧绷的心似乎被这片雪花划开了口子,里面一动,流出酸楚的水来。
戚清喉头微动,心里五味杂陈,半晌才轻声道:“好,不碰。”
他指尖凝起寒霜,眨眼间捏出几只憨态可掬的小狗冰雕,声音温和了些:“这个给你们玩,好不好?”
孩子们顿时忘了争执,稀奇得很,睁大眼睛争抢起来。^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
戚清见他们喜欢,又捏了几只,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笑的嗓音:“师父怎么在这里?”
他回过头,方才在想的那个人正立在院子门口,腰间佩着长剑,身形挺拔,衣袂在寒风里飘飞。
“随便走走。”戚清拍了拍衣摆站起身。
岳寂目光扫过玩闹的孩童,语气轻快了些,打过招呼后,自然而然地揽过戚清的肩膀:“回去吧。”
一路无话,戚清看了岳寂好几眼,几次想问他在魂渊到底过的什么生活,却又拉不下脸。
岳寂似有所觉,适时打破沉默道:“听说魔君给师父送了礼?”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戚清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脸又黑了。
岳寂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想再问问,戚清已先一步进了屋子。
魂渊并无昼夜交替,他分不清时间,这会儿一进门,困意便涌了上来。
岳寂从善如流地住了嘴,替他宽衣解带,伺候他躺下。
戚清觉得怪怪的,这人不是魔族少主么?回来不仅没有画栋朱帘,仆婢成群,怎的还在他面前伏小做低?
紧接着就看到岳寂也脱了外袍,躺到他身边。
戚清当即板起了脸:“你自己没床吗?”
自从上次争执以来,两人已经快半个月不曾同床,有也被戚清踢了下去。
岳寂理直气壮地往他身边蹭了蹭:“这就是我的床。”
戚清立刻翻身坐起,正要下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躺好。”岳寂慢条斯理地道:“我暂时不会做什么,师父大可安心。”
戚清呵呵一笑:“暂时?你的‘暂时’到底是几时?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的花言巧语吗?”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也不能信!
昏暗光线里,岳寂侧头看着他笑,戚清不甘示弱地回以冷笑,笑着笑着,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发现自己还真做不了什么。
四目相对,眼前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童,再过月余便是十七岁生辰,肩宽腿长,喉结分明,连按在他肩头的手掌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这会儿一看,倒真像个男人了。
戚清面无表情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