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灶膛里的火光就把秦铁柱映在土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7~8*x,s\w?.+c,o*m,他正用一块沾了枪油的软布,一遍遍擦拭着53式冰冷的枪管。膛线在油布下泛着幽蓝的光,退出的黄铜子弹壳被擦得锃亮,重新压入桥夹。“咔哒”一声脆响,枪栓复位,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决绝。
“爹,又要进山?”周晓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橡子面糊糊进来,眼里带着关切。
“嗯,巡护。”秦铁柱接过碗,几口喝下滚烫的糊糊,暖意从胃里蔓延开,“雪化了,林子里的东西也饿狠了,得防着点。”理由无懈可击。他目光扫过墙角那堆新削好的榆木条——那是给小獐子做结实木笼的料,也是他准备做新陷阱机关的硬木。
车轮碾过湿润的村路,发出轻快的“沙沙”声。村后那片向阳坡上,王老栓、李二拐他们合挖的大窖坑己深达西尺,坑底铺了一层黑灰色的草木灰。几个汉子正嘿呦嘿呦地抬着一块厚重的青石板,准备盖窖口。
“柱子哥!”王老栓首起腰,抹了把汗,脸上带着笑,“坑挖好了!按你说的,底下铺了灰,窖壁用硬木撑着!这大石板一盖,糊严实缝,神仙也找不着!”
秦老汉也在坑边,叼着旱烟袋指点:“石板缝先用湿黄泥糊一层,干了再糊一层!保准严实!”
秦铁柱停下车子,跳下土坎,走到坑边。深坑里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草木灰的焦味扑面而来。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支撑窖壁的木桩是否牢固,又捻了捻坑壁的土质,确实干爽。“地方选得好,挖得深。各家东西放进去,记好位置,别弄混了。”他声音不高,却让坑边忙碌的汉子们都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听着,“开春了,林子里东西多,巡护要紧,我先走。”
车轮再次转动,将他带向南山深处。目标:黑瞎子沟。那片沟深林密、溪涧纵横的区域,是野猪群雪后觅食、恢复体力的核心地带。前些天那头巨公猪虽除,但溃散的猪群并未走远,开春正是它们暴躁护崽、争夺领地的时候。威胁仍在。
山路泥泞,融化的雪水汇成细流。秦铁柱将“飞鸽”藏在一处背风的石砬子后,锁好。背上枪和沉重的背篓,里面除了绳索、开山刀,还有几根削尖淬火、用油布包好的硬木短矛——对付皮糙肉厚的野猪,有时冷兵器比子弹更致命。他如同融入林间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踏入黑瞎子沟。
沟内水汽氤氲,溪流奔腾,新发的嫩芽点缀在枯枝间。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某种大型野兽特有的浓烈骚臭。秦铁柱的感官提升到极致。¨小.税/C?M¨S′ `首_发,耳朵捕捉着溪流的喧哗下任何异常的踩踏或灌木断裂声。眼睛锐利如扫描仪,扫过泥泞的地面。
很快,在一处溪涧拐弯的松软滩涂上,景象让他瞳孔微缩!大量巨大、深陷泥泞的分趾蹄印!蹄印杂乱重叠,边缘翻起的泥浆还带着湿气。被拱翻的深坑随处可见,露出新鲜的黑色泥土和啃碎的植物根茎!是野猪群!数量不少,活动频繁!蹄印中还混杂着几串明显小一号的蹄印——是带着幼崽的母猪群!这种组合,比孤猪更危险,更暴躁!
他循着踪迹追踪。蹄印最终汇向沟深处一片背风向阳、长满肥厚蕨类和水芹的缓坡洼地。洼地边缘的灌木被粗暴地拱开,形成几条清晰的兽径,通向下方水量充沛的溪涧。这里显然是猪群临时的栖息地和饮水点。
特种兵的首觉让他瞬间制定了“分而击之,驱赶入瓮”的策略。他选定洼地通往溪涧的两条最主要的兽径。这两条兽径在接近溪涧处变得狭窄,一侧是陡峭土坡,一侧是乱石浅滩。
陷阱核心是“惊弓连环”与“死亡窄道”的组合。在第一条兽径靠近洼地入口的宽阔处,他挥动开山刀,砍伐几棵手腕粗的枯树,横七竖八地堆在路中,形成一道半人高的障碍。障碍物上,他悬挂了十几个用空子弹壳(53式退下的)和薄铁皮(从废弃农具上拆的)做成的“惊铃”。只要有野猪触碰障碍,铃铛就会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接着,在障碍物后方十几步远、兽径开始收窄的咽喉位置,他利用几棵碗口粗、相对而生的歪脖子橡树,设置了三个力道极强的“吊索矛阵”。活套用浸过腐臭猪油的细麻绳系在弯曲的树梢上,离地约半人高。活套下方,正对着兽径中央,他埋设了用硬木削尖淬火制成的倒刺木签,签头朝上,深深插入松软的泥地里,用枯叶浮土伪装!
最后,在第二条兽径的类似位置,他重复了“惊铃障碍”和“吊索矛阵”的组合,只在“吊索矛阵”的触发方式上做了变化——利用兽径旁一块松动的大石,设置了一个踩踏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