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爷举起拐棍,“一个你都要拿席子卷了,扔到山上的小毛孩子,人家谢姑娘给你十个铜板都是便宜你了!”
栓子爹动作灵活的退后两步,“您别生气,别生气。*x~z?h+a-i!s+h,u!.~c¨o_m-我这不也是穷怕了吗?您看看我家的这房子,再看看我家的这俩儿子,我......”
“你家穷,你就能理直气壮讹别人钱了?”五太爷浑浊的老眼使劲儿瞪着栓子爹,“你不要脸,老刘家的其他人还要脸呢!”
“你们两口子要觉得自己不亏心,你们咋不敢跟村里其他人来这死出儿?你们不就是欺负那小姑娘年轻面嫩,还是个脑子撞坏了的外来户?”
“用你们那狗脑子好好想想,能把家里闺女养得细皮嫩肉、气势十足的人家,那能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想怎么讹钱就怎么讹钱的吗?”
又贪又坏又蠢,他大哥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后辈子孙?
五太爷在心里亲切问候了一下他早死的大哥,埋怨他竟然留下了栓子爹这么一个蠢东西。
栓子爹不知五太爷因为他的拉胯表现,竟连问候起了他已经入土的爷爷,他不太甘心的嘀咕:
“那臭丫头连自己家在哪,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都想不起来了,她就算想找人撑腰,她也得有那能耐不是?”
“再说了,前段时间来咱们村买人的那柳牙婆,她带走的那几个姑娘小子,她不都给了他们老子娘五到八两银子?”
五太爷一拐棍砸在他肩上,“人家买的是八岁以上,身体结实,相貌出众,一看就规矩本分、勤快懂事的!”
“你家小丫才五岁,还被你们两口子养的黄皮寡瘦!”
“莫说她现在快要病死了,她就是没生病,又有哪个牙婆会花好几两银子,买她这么个身体虚得厉害,五岁还没有别家三岁孩子看着壮实的拖累回去?”
“老子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要脸,我老刘家还要脸呢!你们要是贪心不足,非得继续折腾,那行,老子做主,把你们这对狠心爹娘除族!”
“也省得以后那姑娘的爹娘找来,刘家的其他人受你们连累。+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栓子爹娘吓坏了,两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再不敢提涨价这一茬。
里正的二儿子陈墨勤拿来笔墨纸砚之后,里正在栓子家的堂屋里,参考牙婆们一掏一沓的、内容大同小异的卖身契,现场写了一份小丫的卖身契。/x·1·9?9-t^x′t+.+c,o_m¨内容如下:
“立卖身契人刘大庄,家住唐县白河镇明福村。今因家贫,无力医治重病缠身的幺女刘小丫,将年方五岁的刘小丫,卖与谢氏莞娘为婢。
议定身价银十文,当日由谢氏莞娘一次性付讫。自卖身之日起,刘小丫终身归属谢氏莞娘,生死贵贱,悉听主家安排,与刘家诸人再无干系。
此系双方自愿,并无逼迫。恐后无凭,立此卖身契为据。
证人:
立契人:
买主:
xx年 xx月 xx日”
证人那一栏,里正陈文杰、老大夫陈广弘、五太爷刘五顺先后签字或者按手印,立契人那一栏,栓子爹,也就是刘大庄,也老老实实按了手印,然后就是买主谢莞娘,也在她应该签名的地方落了个名字上去。
至此,小丫的归属就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有五太爷镇着,栓子爹娘都没敢继续出幺蛾子,栓子几个则是既舍不得妹妹,又因为妹妹得到救治而深感庆幸。
给小丫诊完脉,行完针,开了药方,捡了药让大丫拿去熬药,然后又被围观闲人请回来作为证人签字的陈大夫,不仅痛快地做了这个证人,而且还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和谢莞娘说,拖了这阵子,小丫的病情比之前更严重了,她治好小丫需要的费用,已经上涨到了最少一两五钱银子。
这个数目听的很多围观群众倒抽冷气,现场嘶嘶声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栓子家这会儿正群蛇乱舞。
栓子爹娘则是不约而同瞪圆双眼,暗暗庆幸他们没有选择借钱给小丫治病。
谢莞娘却是没啥反应,她对陈大夫道:“您尽管给小丫用最合适的药,我虽然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但我可以一点点去挣。”
陈大夫点头,“行,那一应费用我先给你记在账上。”
谢莞娘点头,“正好,趁着大伙儿都在,有件事我得提前跟小丫爹娘说清楚。”
“虽然小丫是我十个铜板买回去的,但我给她治病、养她长大、教她做人做事也是要付出时间、精力和银钱的。”
“以后小丫爹娘若是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