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威严地看定殷烈,冷声道,“是我令他打的。·x!j?w/x`s.w!./c\o.m`”
怒不可遏、叫嚣着要教训殷绪的殷烈,被柔嘉的当头一句,弄了一个目瞪口呆,心中暗道失策:他怎么忘了,这位公主是个极其护短的。
周氏气急了,仗着有殷烈宠爱,不管不顾上前,“纵然你是公主,便能让人如此打伤我的翰儿了?瞧瞧我的翰儿多惨,他还是个孩子呀,老爷……”
说着,竟似哭得不能自已,柔弱地倒向殷烈。殷烈倒还有些分寸,不欲大庭广众晚辈面前轻佻失态,便往旁边避了一避。周氏顿了顿,只能拿帕子掩脸,侧身痛哭,只盼哭得殷烈更偏向她,重罚殷绪。
柔嘉想着,好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从前的每一次,周氏都是这样颠倒黑白的?
她转头看向身侧漠然站立的殷绪,却只见他脸上一片冷然,一言不发。
不屑于与周氏争论,柔嘉冷静地看向殷烈,“如此深夜,他醉醺醺翻窗闯入我房中,还轻佻戏弄我的婢女,大将军,你说他该不该打?”
“什么?”殷烈闻言瞠目结舌,下意识不敢置信,“不可能罢?”他知殷翰喜欢与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举止也有些轻佻,但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_求¨书+帮^ ?追-嶵*薪~章?洁\
柔嘉冷哼,“难道本宫还会与你撒谎耍诈?”
殷烈自然不敢怀疑柔嘉,不说她是先帝御旨册封的公主、太后的心尖宠、皇帝的救命恩人,便说柔嘉公主素来品性高洁令人信服,就不是会撒谎耍诈的。
说来也是,醉酒的人犯浑,什么事做不出来!他以为殷翰只是有事去南华院,因喝了酒有些失态,没想到实情竟是如此。这个混账!
那便殷翰被逐渐变凉的夜风一吹,倒是有些惊醒了,忙忍痛嚷嚷道,“我以为回的自己的院子!那个婢女,我也以为是我的婢女!若不是喝醉,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公主啊!”
还敢说!殷烈青筋直冒,狠狠瞪他,厉声大喝,“那你又为何要喝醉!”被他骂了多少次了,还出去喝!喝醉了便知道翻窗回南华院,如此习惯,还能避开府中守卫,是不是以前翻了许多次!
如今酿出这个祸端来,这个混账!
殷翰不敢说话了。¢d·a¨n_g′y`u′e`d?u`._c¢o¢m′殷烈又瞪向周氏:看你养的什么儿子!周氏吓得一抖。
无论殷翰是有意还是无心,后果却是造成了。且殷绪与采秋打就打了,她不后悔。柔嘉忽略殷翰,看着殷烈又道,“驸马为救护我等,将殷三公子制服,他却对驸马出言不逊、破口大骂,于是我便令婢女掌嘴。大将军,你说他该不该打?”
殷烈已是脸色讪讪,拱手道,“该打!公主说得对,该打。”
知夏适时端了两杯茶水过来,柔嘉先拿过一杯,极其自然地递给殷绪。
殷绪瞧了瞧她,沉默着接过,幽冷如冰的眼眸深处,浮现几丝温柔。
柔嘉自己又拿了一杯,不紧不慢喝过一口,最后冷声道,“此事既已明晰,大将军便将他带走处治罢。”
说的是处治。意思是还得惩罚殷翰,好让南华院消气。
殷烈将腰又弯了些,拱手道,“微臣一定好好处治,给公主一个交代!”
柔嘉默不作声,殷烈狠狠瞪向殷翰,咬牙吩咐,“将这个逆子,押去祠堂!”
眼看这是要动家法,周氏连忙哭道,“老爷,这……”
殷烈粗暴地打断她,“还有你!也去祠堂外边跪着!”周氏大哭。
一地鸡毛着实丢脸,殷烈拱手道,“公主见笑,微臣告退。”
柔嘉仍不做声,殷烈更觉难堪,带着殷正、殷翰、周氏几人出去,秦氏连忙跟上。
殷弘最后才走。从柔嘉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脸上。见她虽受了惊,但并未吃亏,殷弘的心放了下来,眼神转为温柔。
此刻该走了,但殷弘有些不舍,侧着身,又回头深深看了柔嘉一眼。柔嘉已同殷绪并肩回屋,他只看到她窈窕的背影。
身侧薛琼本已随着秦氏走了两步,眼角看见殷弘没有跟上,便回头等他。
她看到了他那,留恋难舍的目光,不由得掐住了掌心。
她再也不能用夫君只是在看殷绪来欺骗自己,是痛恨的眼神,还是缠绵的目光,她不傻,她分得清。
薛琼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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