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他娘的!”他狠狠地骂了一句,“算他运气好!”
他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怒吼道:“传令下去!全军,保持原速前进!
别他娘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东张西望!
后面,就算是有条狗跟着,也给老子,当没看见!”
“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
黄河之上,浊浪滔天。
三艘用麻绳,牢牢捆绑在一起的、毫不起眼的渔船,正随着波涛,剧烈地起伏。
主船的船舱里,狭窄而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和桐油味。
张文,就盘腿坐在这腥味之中,身旁,是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环首刀。
他正对着一份简陋的地图,推演着三路大军,此时此刻,可能的位置。
一名同样扮作船工的“镜台”成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他看着窗外那浑浊、奔涌的黄河水,问道:“老舟,我们这一路,还算顺利?”
那名叫“老舟”的船工,咧嘴一笑,。
“主公,您是不知道,卓夫人,这盘棋,下得有多大,有多细!”
他伸出三根,因为常年摇橹,而骨节粗大的手指。
“夫人,为我们这一趟,足足,备了三套‘行头’!”
“在咱们自家地盘,从沁水出来的时候,我们挂的,是‘上党屯田司’的旗号,
文书,是陈平大人亲笔签发的,说是去下游采买耕牛。”
“等进了河内,到了魏豹的地盘,我们就换了旗,
摇身一变,成了‘西魏王府采买官’的船队。
文书,是魏豹的亲笔!沿途关卡,那些兵卒,见了我们,比见了亲爹还亲,不仅不敢查,还客客气气地伺候着!”
“至于现在……”老舟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
“咱们现在,挂的,是‘殷王府私盐’的旗号。
夫人说,殷王司马卬,贪财好利,他手下的兵,更是如此。
咱们这船上,明面上,装的,是几袋子劣质的青盐。
那些关卡的守将,见了我们,只会盼着我们多走几趟,从我们这里,多刮点油水,哪还会,有心思,来查我们的船底?”
“至于这船……”老舟,拍了拍身下,那坚实的船板。
“这,可不是普通的渔船。
这,是夫人,让上党最好的工匠,用最坚韧的木料,专门改造过的‘平底沙船’。”
“船底,加厚了三寸,还设了夹层。
里面,就藏着您和卫队弟兄们的兵器。夹层外,都用牛皮和桐油,反复包裹了七层,
别说下雨,就是把船,沉到河底三天三夜,也保准,滴水不漏!”
“这种三艘船连在一起的‘连舫’,在水流平缓时,能多载货,还好操控。
等到了前面,那个叫‘中流砥柱’的鬼门关,水流急了,咱们,就把绳索解开,一人一船,分开闯过去。万无一失。”
张文听完这番话,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