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礼..."她轻声唤道,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你会接受手术的,对吧?"
裴延礼沉默了一会儿,无焦距的目光落在远处:"我在考虑。,k-a′k.a-x`s.w^.!c+o.m,"
"考虑什么?"林念之追问,"50%的机会总比..."
"比什么?"裴延礼突然激动起来,"比成为你的负担好?之之,如果我完全失明,谁来照顾你?谁会在你哮喘发作时找到药?谁会在你半夜心脏疼时叫医生?"
他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沙发扶手。林念之从未见过这样的裴延礼——脆弱、恐惧、不确定,那个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可以照顾自己,"林念之柔声道,"而且还有那么多医护人员..."
"不一样!"裴延礼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体,"我应该保护你,而不是...不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无言的颤抖。林念之站起来,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裴延礼的心跳又快又乱,像受惊的小鸟。
"阿礼,"她轻声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佛堂。′墈/书′君~ ?最`芯-彰¢踕~庚·薪,哙¨"
裴延礼的身体微微放松:"记得。你在为你母亲祈福,我在为小姨祈福。"
"那时候我就想,"林念之仰头看他,尽管知道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这个人的眼睛里有整个星空。"
裴延礼的呼吸一滞。
"所以,"她继续道,声音坚定,"无论手术结果如何,我要你记住——你的眼睛曾经照亮过我的生命。而现在,轮到我来做你的光了。"
裴延礼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滑落,打湿了林念之的脸颊。
"我害怕。"他轻声承认,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林念之吻去那滴泪水:"我知道。我也是。"
康复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裴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人,老人轻咳一声:"打扰了。"
裴延礼迅速直起身,抹了把脸:"爷爷。"
裴老爷子走近,目光在孙子无神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向林念之:"丫头,马库斯教授找你。说是心脏检查结果出来了。"
林念之点点头,捏了捏裴延礼的手:"我马上回来。"
走廊上,裴老爷子突然叫住她:"念之。′5-4¨k`a_n^s\h,u,.\c¨o/m·"
林念之转身,惊讶地发现老人眼中含着泪水:"爷爷?"
"延礼从小就不肯示弱,"裴老爷子声音沙哑,"五岁摔断胳膊,硬是忍到晚上被保姆发现。十岁被郑雅兰关在地下室一整夜,出来时还笑着说没事。"老人摇摇头,"他第一次承认害怕...是因为你。"
林念之胸口一热,不知该如何回应。
"手术的事,"裴老爷子继续道,"我已经联系了美国的克莱恩教授,他是干细胞领域的权威。明天就到。"
"谢谢您。"林念之轻声道。
裴老爷子摆摆手:"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孙子。"但他的眼神已经软化,"不过...如果你再不好好休息,马库斯说你的心脏撑不过今年冬天。"
这个残酷的预言像一盆冰水浇在林念之头上。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好,但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
"我需要时间。"她低声说,"至少等阿礼手术结束..."
裴老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拿着。周家的秘方,对你这种情况有帮助。"
林念之惊讶地接过药瓶:"您联系了外祖父?"
"哼,那老顽固。"裴老爷子撇撇嘴,却掩不住眼中的关切,"他说...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曾外孙。"
林念之的脸瞬间红了,药瓶在她手中变得滚烫。
"去吧。"裴老爷子转身走向康复室,"我去陪陪延礼。"
夜深了,林念之躺在心内科病房里,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为一切蒙上银色的轻纱。明天克莱恩教授就到了,裴延礼将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抉择。而她自己的心脏,也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停止跳动。
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借着月光,她看到裴延礼摸索着走进来,手中拿着一根导盲杖。
"阿礼?"她惊讶地坐起身,"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