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些个奶奶太太们混了大半日,谢九九心里大概有了底儿。_k?a.n?s_h`u,p¨u\.*c~o·m¨跟这些夫人娘子们相处,不能看她们说了什么,得看她们做了什么。
小冯氏嘴上舌灿如花又摆出一副矜持贵重的样子不算什么,冲她招招手让她跟自己一起玩拖冰床,这人皱着眉头捏着衣角,一只手还要扶着丫鬟手臂。
却还是一下都不带犹豫的起身,从戏楼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谢九九跟前,皱着眉头问她:“这么一点大的冰床,我们两个怎么坐。”
“怎么不能坐。”中午吃饭的时候多亏小冯氏给自己递了小纸条,才没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
现在谢九九怎么看她都觉得顺眼,在谢大娘子眼中,小冯氏就是个命和运都要比黄金珠更好上许多的人。
“来,我坐后面护着你,你坐前面靠在我身上,我俩才多重,我看那边四个人同坐一辆冰床都滑得老快了。?x/i?n.k?s·w+.?c?o·m\”
杨府的冰床底下嵌了铁条,木板上又安了伞盖和毡毯,冷归冷但把毡毯往身上一裹就能隔绝大半的寒风,“快些上来,我俩现在不玩儿,等阿满过来就得让给她了。”
小冯氏对于谢九九这种得趁着女儿没发现赶紧玩儿的亲娘,真真是第一次见。
可等到她一脸嫌弃却又乖乖拢着衣裙袄子在冰床坐下,被拉着在冰面上滑行时,又高兴得催促拉冰床的壮汉快些快些、再快些。
谢九九在亭台楼阁极尽工巧的杨府玩得还算尽兴,裴元则在翰林院严学士的书房里,脑子直发蒙的拿着笔准备写文章。
站在书桌旁研墨的小厮是专门在书房伺候的,连研墨的动作都显得比寻常书童奴仆要更流畅更好看。裴元摸了摸上好的砑花笺,心中第一反应竟是这么大一张砑花笺,得多少银子。
砑花笺文人书生常拿来写诗,纸笺一般不会裁剪得多大,能用上砑花笺誊写的诗词大多也都是得意之作,写好之后再装裱或送人。+8`6*z?h_o′n¨g·.-c!o*m,
现在严府的书童随手给准备的,便是连裁都不曾裁剪的砑花笺,这学士府还真真是清贵得有些唬人了。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一瞬,严学士出的题并不生僻也不算故意为难人,裴元不过濡墨的功夫便想好了该如何破题,并且越写心中就越发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题目出得极好,好得让裴元有种又回了当日第一天进府学,被章世铮出题教考的感觉。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严学士出的题更加老辣更加精准。
等到整篇文章写完,拿给严学士看,须发已然花白,从见第一面起就肃着脸看不出一丝笑意的老大人,这才把文章递给关如璋,“你这外甥,倒是个做官入仕的料子。”
关如璋结果裴元的文章,从头到尾粗粗扫过一遍,确定严学士不是再说反话讽刺人,这才赔笑着接话,“要不是个正经能读书有本事的,学生又如何敢像先生讨人情。”
“你不用一昧谦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若不好,便是你我的面子加起来,章世铮也不会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话说到此处,裴元才大概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府学里的章世铮的师从便是严学士,他跟关如璋能算得上师出同门。
当初章世铮* 会在自己进入府学之后,那般倾囊相授却又从不提正式拜师的事,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崔鹤儒,还有一半是因为他要把裴元留着,毕竟关如璋的打算,是想要裴元直接拜到严学士门下。
第91章 真正的云泥之别
人越缺什么就越想要补什么, 裴元最缺的就是个足够清高贵重的出身,关如璋才会这般谋划。
进翰林院入严学士门下,等日后攒够了资历, 等到哪日外面的人再也不会计较裴元外室子的身份, 关如璋的谋划也就算成了。
但这样的谋划还不等裴元表示接受不接受,一旁一直坐着没出声的关宁业先不乐意了。
极其故意地冲着关如璋的方向满是不忿地哼了一声, “父亲,等表弟真成了进士, 他可先是皇上的臣子,后才能是旁人的学生。您别自作主张,反而耽误了表弟的前程。”
这话说得太露骨, 气得关如璋美髯直哆嗦。还是严学士抬手往下压了两下, 才没让关如璋当着他和裴元的面教训儿子。
关宁业对严府极熟, 从仪门进来直到书房,那姿态那步履都跟在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
直到进了书房见了须发皆白的严学士,这个人前威风凛凛的关家二爷, 才收敛了在北镇抚司养出来的那一身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