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拧出一点潮气!
她“嘿”了一声,脸上全是又惊又喜的表情。
她朝走到院子里的撒大斌喊道:
“这家伙,甩干功能真不错!省老劲儿了!”
撒大斌在院里牵起一根粗铁丝,两头绑在柱子上拉晾衣绳,隔着窗听见,嘴角咧到耳根,手上绑铁丝的动作更麻利了。
红梅从甩干桶里捞出衣服,首接塞进旁边空着的洗脸盆,端起盆就走到院子。
撒大斌用力抖开,一件件搭上绳子。
里屋震天响的歌声忽地停了。
赵红棉抱着那个大录音机踢踢踏踏走出来,后盖己经被她卸开了一半耷拉着,手指头正使劲抠着里面装电池的方槽。
院门口,几个还没看够稀罕的邻居扒着杖子缝看撒大斌晾衣服,瞧见赵红棉抱着拆开的录音机出来,低声议论开了:
“哎妈呀!真敢下手啊!这就拆上了?”
“可不咋地!这丫头片子,跟她姐一样,也是个虎超超的能作精!”
赵红棉眼睛亮得放光:
“姐夫!这后面塞干电池的!你哪天去商店,给我买八节大号电池!要一号的!”
她抱着机器不撒手,梗着脖子:
“我们学校六一开运动会,我要把这个带去放歌,行不行?!”
撒大斌正抖着一件背心:
“行!”他答应得痛快:
“记着,别瞎鼓捣来回倒带啊,磁带绞坏了没处买,也不能修!”
红棉一声欢呼,搂紧宝贝,蹦蹦跳跳钻回里屋去了。
吃完饭,夜深了,日光灯管“滋滋”轻响,屋里雪亮。
录音机己经关了,赵红棉在小屋睡了。
大屋,赵红梅铺好被褥,坐在炕沿边,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炕席上划拉着,眉头微蹙。
她抬头看向正在泡脚的撒大斌:
“当家的,这三大件东西得花老鼻子钱了吧?”
撒大斌回答:
“没事,钱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明儿我上山转转,准能再背个大件回来!”
赵红梅又说:
“宋哥这调去柴合了,离得那么远。咱在山下,没个靠山,以后……”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撒大斌把脚从盆里提出来,搁在盆沿上沥水,闻言咧嘴一笑:
“靠山?你男人还用得着靠别人?”
他拿起毛巾擦脚,语气笃定:
“宋大川走了,钱主任这不就顶上去进局里了?那也是咱的人脉。”
他冲红梅眨眨眼:
“再说了,双峰林场的郑书记,不也成咱后台了么?咱这后台啊,越靠越多!”
赵红梅戳了他额头一下,嗔道:
“净瞎说!郑书记能是咱后台?人家那是公事公办。”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压低声音:
“不过说到郑书记……前天你刚下山,郑书记就让小楚把卖鹿的钱送来了!你猜卖了多少?”
撒大斌一愣,随即拍了拍脑门:
“嗐!这两天忙晕头了,把这茬给忘了!小楚办事还挺利索。”
“给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