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郡公府,找公主与裴该过节。/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可裴该却回信,仲秋当日要和公主赴宫宴。
裴妍又想延请大姑子张瑗一家过来。可张瑗夫妇去岁刚外放回京,今年自然要在唐家尽孝,亦来不了。
至于裴娴,她父母被召回京,她和薛翊今年肯定是要去冀州刺史府,陪父母和祖母过节的。
裴妃姑姑倒是邀她过府一叙。可是想到张茂的醋劲,加之司马毗又快与裴渺成亲了,她就是为避嫌也不能答应。
是以今年的仲秋,只裴妍与张茂二人过。
这让裴妍有些懊恼——她素来爱热闹。秋日本就寂寥,冷清清的月亮,就她与张茂对座而酌,不是冷上加冷?
而且,不知为何,近日但凡晚间两个人独处得久些,张茂就会性子大变,忍不住对她做些出格的事,以至于她现在一到入夜就开始紧张,甚至几度找借口溜走!
她就不明白了!张茂以前明明,那么端方的一个君子,怎么如今行事,愈发恣肆浪荡了呢?是,他是没有像司马毗那样强迫过他。\j*i?a,n`g\l?i¨y`i*b¨a\.·c`o¨m¢可是,他那些手段……简直难以启齿!
裴妍捂住发烫的脸颊,心里不知是怒是怕,似乎……还有几分隐隐的喜欢?哎呀,哪有!羞死人了!
翌日,整个洛阳城张灯结彩。秋分时节,天气转凉,却还没有冷得厉害,各式女眷的衣着仍以轻盈为主。
凉州刺史府里亦挂着各式彩灯。
花厅前的庭院里,硕大的木犀桂的一侧枝丫上挂着一幅工笔绘就的嫦娥画像——一位人头蛇身,头梳高髻,身着宽袖长襦,身后长尾上饰有倒钩状细短羽毛的女子。
树前设了红漆香案,正中摆有月神牌位。牌位前规整地摆着各式瓜果寒具。
张茂与裴妍早早沐浴更衣,于中庭对着月神牌位焚香叩拜。起身后,张茂又作赞月诗二首,恭敬地献于案前。其后,二人才回花厅用哺食。^1^5~1/t/x/t`.~c?o^m+
花厅槅门大敞,坐在室内便能看到又大又圆的月亮,高悬于空,清静雅致。
适时,一阵馥郁的桂花香气飘来,裴妍一边捧着石榴掰籽吃,一边赏景,只觉今夜的所见所嗅所尝简直太美了,宛若仙境!
她在赏月,别人却在赏她。
张茂斜靠缇几,以手支额,呷了口殷红如血的葡萄酒,剑眸带钩,直直注视着眼前的佳人。
他今日未着劲装,代之以一身银鱼纱广袖长袍,头未戴冠,簪之以桂枝,额前故意落下几缕碎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裴妍穿得亦不算厚。她挑了件菊红间色襦裙,腰系南珠垂霄,外披一条织金翠羽披帛,头梳飞仙髻,髻上斜插一支张茂送的金蝉白玉簪,眉心贴了一枚小小的金箔满月,摇头晃脑间,于灯下熠熠生辉。
美人美景美酒美食当前,张茂却晃动着酒盏,微微眯着眼,想着更美的事!
未几,整整一壶葡萄酒被他吃得一滴不剩。
他高声唤守在院外的听雨,让他再取两壶来!
裴妍却拦住他,怕他又醉了。何况,她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漆盏,忍不住委屈:“你怎么自斟自饮,把我的那份也喝了!”
“故而,让他们再来两壶啊。”张茂浅笑。
酒是提前备好的。张茂刚吩咐下去,听雨便弓着腰将葡萄酒送了上来。
裴妍忽而想起张茂喝醉酒时的狂态,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探头看了眼空落落的外面,蹙眉问听雨:“半夏和容秋呢?”
她记得方才她们还在院外,和听雨一起吃果子赏月来着。
“两位阿姊喝得有些多,奴唤人扶她们下去歇息了!”
什么!裴妍只觉五雷轰顶。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不是说好让她们今晚千万别吃酒,明天随她们喝的么!
她有些狐疑地看向听雨。容秋便罢了,半夏可是海量,等闲不会醉的。
听雨却将身子弓得更低了。他仿若能猜出裴妍的心思,就听他“解释”道:“半夏阿姊不知怎的,放着醪糟不喝,偏爱皇甫神医酿的山参药酒,许是喝不惯上头,一杯就倒了。”
皇甫师叔什么时候给的药酒?怎会这么巧?
裴妍还在犹疑。听雨却接到张茂的示意,默默退下了。
待回过神来,偌大的花厅,霎时又只余她和张茂二人!
张茂面不改色,一振广袖,骨节分明又修长的大掌握着葡萄酒壶,伸到裴妍身前,“咕咕咕咕”,殷红的酒液缓缓流出,很快就将漆盏盛满。裴妍只觉自己的心口亦跟着胀胀的,似乎那酒,不是倒在漆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