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仁义”,闭着眼称颂赵王“勋冠群僚,国之柱石”,又奉承一旁的孙秀有“萧曹之勋,韦平之重”,直把司马伦与孙秀这两个庸才哄得眉开眼笑。`1.5\1′x_s.w\.,c,o~m?
本来嘛,赵王跟东海王之间就没有什么利害纠葛,甚而因着二人同是帝室疏族,还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要不是齐王硬逮着证据要赵王严惩,他也不会拿东海王如何。
如今齐王突然不追究这事了,东海王也颇为上道,厚礼和好话不要命地灌。赵王大悦,当即封司马越为司空,兼任中书监,成为他庞大的受封体系中的一员——可怜世上的老狗又得多杀一条,来续那泛滥的官帽!
第84章 宛若西风争嫉妒,芳心郁结情未舒
夜间, 热了一天的外间忽然刮起了狂风,继而天边亮了几下,几道闷雷滚过, 不久便下起了暴雨。
电闪雷鸣间, 槅窗外西府海棠枝丫乱颤,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烛火氤氲, 裴妍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摆弄着那枚东珠, 还在想白日里司马毗的话。!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原来楚王当真是被贾后陷害致死的——贾后先利用汝南王除掉杨骏与杨太后。再假传密诏于楚王,说汝南王谋反, 授意楚王除掉汝南王。楚王不知是圈套, 前脚刚杀了汝南王, 后脚就被贾后扣上了以下犯上、妄除宗室的罪名, 被赐死。
常山王彼时还是长沙王,因受胞兄楚王牵累,被贬为郡王。
司马毗说,汝南王与楚王的死,贾后绝不无辜,但“裴公未见得知情。”
裴妍想起叔父的为人, 也觉得他不大可能参与这事。
贾后已死, 那常山王的头号敌人已经伏诛,如她家这样的秋后蚂蚱, 当碍不着他什么吧?
刚想喘口气,就见暗黢黢的内室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一张玉塑冰雕的脸, 竟是张茂!
裴妍大骇,放下东珠, 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往常,张茂因恪守大防,从不会在夜间过来。′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裴妍有些尴尬。大伏天的夜晚闷热潮湿,为了惬意些,她只在抱腹外着了一件半透的素绡单衣。
然而这个时候,她已顾不上这些。
裴妍本能地察觉张茂不对劲。她秉烛走近,才发现他衣服洇湿,脚下渗了一地的水。发冠之下几缕碎发散落,贴在颊边。他许是刚到,喘息未定,胸膛犹自起伏着,脸色苍白,两颊却泛红,一双利刃出鞘般的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似是饮了不少酒,浑身散发着酒味,带着穿雨而来的潮气。
裴妍抬袖,要与他擦拭。他却一偏头,说出的话犹如刀子。
“别人可以来我家找你,我却不能回自家看看?”
一口一个“家”,酸味儿可以腌一缸子菹菜!
裴妍腹诽,你家不是凉州刺史府么!面上却一句不敢说。她知道他在气什么,无非是司马毗午间来寻过她?
她环顾四周,容秋和半夏皆不见踪影。又见榻边百鸟屏后的椸枷上正挂着一张织锦的披风,便想取来给他披上——伏天染了伤风不是玩笑的。
刚绕过张茂身边,突觉腕间一紧,“啊!”她瞬间跌入一个硬邦邦又潮兮兮的怀抱里。
裴妍只觉鼻子要断了,他的胸膛和铁板一样,硬的要死。
烛灯差点落地,他一手接住烛台,一手困住她。
“去哪?”张茂轮廓分明的脸对上她的,眼含刀锋,嘴角下沉,身上爆发出一股不恶而严的气势。
就见他的脸突然贴近,沉声问她:“与我多说一句都嫌多余,和旁人就能有说有笑地聊上半日,嗯?”
裴妍暗自叫苦。所以夸人不能太早,她午间是怎么在司马毗面前吹嘘张茂谦和温柔的?
“说话!”他眉峰微蹙,带着经年掌兵的赫赫威仪。
低沉的声线自额顶传来,裴妍禁不住一抖。
她眨巴着眼抬起头来,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原来他平时和自己说话,是敛了声气的,原来他平日,是这样训兵的。
“我没有与他有说有笑的。”她听自己解释道。
张茂将烛灯秉得近些,明灭昏黄的光亮照亮了俩人的脸。只见他眼尾猩红,说出的话却带着玩味与不甘,“整整一个时辰,你们没说话?还能做别的事?”
“瞎说八道!”裴妍一跺脚,之前清醒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说,相信司马毗不会妄动她哩!醒的时候是宽和大度的谦谦君子,醉了却是个十足的小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