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这种事!
裴妍撇过头去:“哼,你看人倒挺准。^r-a+n+w-e¨n!z!w′w′.`c_o`m¨”
张茂舒了口气, 莞尔:“这点眼光没有,怎么调兵遣将?更遑论主持一方军政?”
军政,裴妍脑中突然想起司马毗说的“次子论”来——“一个有用的次子要么更进一步, 弑兄夺位。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裴妍柳眉微蹙, 有些忐忑地问他:“你在凉州帮世叔打理政务,你大哥却留在京城做质子,他,不会有怨言?”
“看来司马毗这厮没少在你面前说胡话。”张茂瞥了她一眼,摇头,“怎么,兄弟之间就非得阋墙么?”
接着却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裴妍心下一紧,就听他道:“我这次来,既是为救你,亦是为了替换大哥。”
他要留京城了?裴妍心里一喜……却听张茂道:“将你送到闻喜后,我便回京。阿耶重伤初愈,身边不能没人,大兄要早些赶回去主事。/w*a′x?s\w`.*c~o`m?”
“我不回闻喜!”裴妍想起母亲对司马毗的态度,她不确定她会不会为了所谓的名声和旧情,逼她就范。
张茂有些诧异,“你不回老家,要去哪里?”
裴妍看着他,欲语还休。
“你想回京?”他摇头,“不可!”
“你可以?我却不行?”
这回轮到张茂欲言又止。
当初裴妍与东海王府解除婚约,却在裴府被围时,与张家小定。这事本就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后来,司马毗趁着裴妍扶灵归乡竟公然抢亲,更是惹得长舌之人数黑论白。
若裴妍再跟着自己回京,一个女子反复周转于两个男人之间,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那些还在京城的裴家长老们岂会放过她?何况……
“京城眼看要乱,”他低声道,“我岂可让你冒险?”
“有你在,我才不怕!”裴妍斩钉截铁地道。.k¨a*n′s~h¨u+q+u′n?.¢c,o?m/
张茂看着她笃定的模样,既好笑,又存疑。裴妍虽有些执拗,但并不是听不进劝谏的人,何以这回却对闻喜避之不及?
他想了会,问她:“可是郭大夫人……”
“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处,关我阿母何事?”裴妍起身,状似无意地理了理衣襟,顺势掩下心虚的眸子。她不想两边闹得不愉快!
张茂眸色一暗,原是如此。怪道司马毗这么有恃无恐呢,竟是得了郭氏暗许。
他有些愠怒,又有些无奈。看来他想赢得未来丈母的支持,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裴妍看了眼天色,低头对犹自坐着的张茂道:“我们是不是要赶路了?”她想起司马毗的大船来,面色一变:“司马毗的船顺流而下可日行千里,我们跑得哪有他快!”说着就要回房收拾。
张茂却一把拽住她,笑道:“急什么?如今司马毗的船再快,也顾不上你我!”
……
漳水边,暮照时分,夕阳浸染,天水交接处,挂起一抹残红。
司马毗负手立于船头,黑沉沉的眸子被漫天红云染透,压抑着的戾气仿似炼狱熊熊燃烧的地火。
“伯昭!”王导一边拿帕子拭汗,一边摇着腰扇,行到他身边。
司马毗瞥了他一眼。王导比之去年又胖了不少,夏天出远门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家中出事,你飞鸽传书与我就是。何需亲自跑一趟?”
“我不来,你肯轻易回京?”王导白了他一眼,没找到裴元娘你会死心?
王导苦口婆心道:“早就与你说过,强扭的瓜不甜。裴家元娘再姿妍出众,她的心不在你身上,强求只会自讨苦吃!”
他摇着便面叹气:“天下之大,美女何其多也,你又何必因小失大?这次大王下狱,就是你那风流债惹得祸!”
司马毗捏着裴妃寄来的家信不语。
数日前,殿中御史王豹携人证开阳县丞,向赵王告发东海王——广熬海盐,公盐私贩,敛财取危,损公肥私。
赵王大怒,将归京不久的东海王下了诏狱。
然而,自汉末至今,盐铁表面官营,实则早已私贩成灾。以齐王为例,他在海边设的灶场,连绵成片,方圆千里,未见官家追究半分。怎么齐王可以,到他家就不行?
还不是齐王势大!赵王这个欺软怕硬的老匹夫!
司马毗恨恨地一拍扶栏,恨道:“开阳县丞不是阿耶新授的杨家人么?他倒戈,祖母可知晓?”
王导摇头:“太妃知道也劝不住。那个与你有婚约却‘病逝’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