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摸摸鼻子,对她道:“某……我是来找你的。/x?i`n_k′a!n-s′h!u?w,u..*c^o,m_听世子的手下说,你是被他……掳来的?”
裴妍惊奇地问:“你不是东海王府的人?竟不晓得这事?”
石勒皱眉,解释道:“自你出京后,我便辞去东海* 王府的差事,来邺城投奔故友。不想在城外偶然见到了你。正巧世子的部曲里有我以前的手下,这才知道发生了这事。”
他怕裴妍不信似的,特意张开双臂转了一圈,一脸委屈地道:“我若还是王府的人,来见世子,何以打扮成这副模样?”
也是!裴妍点头。
恰此时,门外传来秋水的扣门声:“女郎,热汤烧好了,抬进来么?”
“哎?”裴妍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要沐浴来着!
一时间,四目相对,双方都有些紧张!
裴妍本想让她们回去。可转念一想,司马毗就在隔壁,她让人烧好了热水,却突然不要了,只怕会惹得那位猜疑。·w*o*d*e_s,h!u-c/h?e+n?g,.!n*e^t\
她示意石勒躲到榻上的帏帐后面,自己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这才对外面道:“进来吧!”
第71章 远芳疑似故人来,为谁风露立中宵
内室有一个半人高的浴桶。秋水带着一队壮硕的婢子应声而入, 鱼贯往里倒水。于是本就焐躁的室内更加热气熏人。
秋水又想伺候裴妍更衣。裴妍赶紧摇头,借口司马毗酒醉胃疼,劳她去厨下看看有没有醒酒汤送过去。
等人都撤走了, 她才呼出口气, 对着氤氲的浴桶发呆。
石勒从帏帐后跳出来,有些尴尬地站在榻边。
“你来找我, 有事?”裴妍一手扶着浴桶边沿,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表层的热水问他。浓雾似的水汽将她的云鬓染湿, 清泠泠的水花自她白嫩的指尖浮出,沿细嫩的小臂一溜滑到臂弯, 滚进夕岚色的大袖里, 扰乱了旁观者的心。-d~i?n\g~x¨s,w?.·c_o′m`
石勒只觉喉间一紧。他本想说, 看到她被掳, 他很是担心。可话到嘴边,他低垂的目光突然在身侧的榻上停住,只见石蜜色的褥子上赫然印着几个黑黢黢的大脚印。他有些尴尬地觑了眼自己沾着泥泞的、脏污不堪的靴子,只恨自己方才躲藏时未注意分寸,竟连着鞋靴就上了榻,生生污了元娘的香帏。
他的脸上瞬间热辣辣的。浴桶里的水汽云蒸雾绕, 犹如一道无声的屏障, 硬生生将他与裴妍隔在了两边。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担心之类的屁话, 他心里想得,嘴上却说不得!
可是,就这么回去么?他背在身后的铁拳松了又紧。终是, 不甘心啊!
于是他听自己道:“我有一发小,名唤汲桑, 忝为王府帅牧。元娘若想逃,我们或可帮忙。”
帅牧只是管马的小官。
裴妍抬起雾蒙蒙的眸子看向他:“你刚来投奔故友,就要他为我送命?”
石勒摇头,把之前与好友的打算和盘托出。
“成都王是汉人诸侯,表面礼贤下士,实则仍以胡人为走狗,终不是正主。我们本就商量着北上碰碰运气。”
北上?裴妍微微蹙眉。她不知道北边主事的是谁,但她知道最近五胡动乱,北地很不太平。张茂前一阵就是在忙这事。
“你要投靠胡人?”
石勒抬头看她,嘴角泛着一丝生硬的苦笑,语气有些不自然:“谁让我也是胡人。”
裴妍点头,对此没有太多纠结。她见识过京城的贵人们对胡人的鄙夷态度。石勒一身本事,当个马奴确实可惜,他那朋友想来也是如此。
“那你更该离我远些。司马毗就住隔壁,里外全是他的人,救我谈何容易?你还是早些和你的朋友离开吧。”
石勒低头沉吟一阵,对她道:“我在东海王府多年,与世子身边的部曲有几分交情。他们对我没有防备,或可一用!”
用?怎么用?裴妍后背生凉。利用熟人的信任,来帮助自己?事后呢?这些人会如何?司马毗身边的这些部曲,有不少她是相熟的,也算是儿时的玩伴。
石勒看出她的犹疑,心道元娘还是心软,于是解释道:“他们大多是东海王府的家生子,父母都是大王和王妃身边的心腹。即便犯了错,世子也不会拿他们如何。”
这确是实话。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东海王府,里面依然水深得吓人。像他这样外来的胡人,拼尽全力,也不过在王府混了个小小的队正,稍有错处,就要被长史揪住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