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裴妃母子,擅自奉东海王之密令行事。/l!k′y^u/e·d`u¨.^c~o?m+这便拂了这对母子的逆鳞。
“唯唯!”裴遐顾不上喉间撕裂的痛,赶紧以头抢地,唯恐表忠心不及。
……
裴頠丧事未竟,洛阳城内早已恢复了车水马龙的热闹。宛若前两日的清君侧,不过是头上响起的几道惊雷,如今云收雨歇,烈阳依然高照,明月依旧当空,至于那周遭的星子换了一波,又有何妨?
皇城内外,黄门宫女、禁军侍卫俱忙忙碌碌。曾经因清君侧而被破坏的殿阁楼宇,也在加紧修缮。那因屠戮而染红的陛阶,被洒扫得一丝腥味也无。
至于那些死在刀锋下的一具具冤魂,早被粗席一裹,扔到城外不知名的乱葬岗里喂了秃鹫。
那些缓过劲来的世家豪门,也试探着,重新走动起来——虽说赵王屠了不少贾后朋党,但于根深蒂固的世家而言,不过祭出去几个弃子,其他人还是照常过活。,p^f′x·s¨s¨..c*o¨m?
甚而,早有那眼红的旁支,趁着新旧交替,如闻着味儿的蝇虫,迫不及待地围到赵王身侧。一朝天子一朝臣,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王上位,最欢喜的莫过于早早便与之结交的孙家与羊家。孙秀父子作为赵王的心腹幕僚自不必提。羊家得势却是意外之喜。
早年,羊瑾因开罪裴頠,导致儿子羊玄之被贬西北,却因祸得福,羊玄之到凉州后顺势入了赵王麾下。在赵王的牵线下,羊玄之的丈人孙旂还与孙秀一家联了宗。如今,随着赵王和孙秀大权独揽,他们羊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修文坊内,尚书右仆射羊府,进出的甬道被车辙填满。等在路边的牛马百无聊赖地甩着头,有的还噗噗地往外喷着蛋壳样的粪便。春日风大,扬起一股刺鼻的气味。
角门边,侍应的童子、引路的奴婢、理事的家老皆忙得脚不沾地。递拜帖的、送礼的、求见的络绎不绝。
羊府内院,一个捧花的婢子蹑手蹑脚地撩帘入内,却听得里间传来断续的啜泣和隐隐的人声。_看¢书¢君¨ ?更`新\最¨快!
“快别哭了,你这般模样,如何得孙侍中青眼?”
“谁爱去谁去,家门那么多女郎,为何非得是我?”
内室的帷幄突然放了下来,隔断了外间的窥探,连里间的声音也小了很多。那送花的婢子不敢多听,赶紧插花入瓶,悄声退了出去。
里间,一妙龄女子斜卧在榻,虽一袭素袍,鬓发松散,不施粉黛,却仍可见佳人窈窕,玉软花柔。这便是羊瑾的孙女、羊玄之的长女羊献容了。
“你阿公好不容易为你挣来的后位,万不可如此诋毁。”孙夫人不满道。
在孙夫人看来,女儿真是太不懂事了,她只觉头疼——那可是皇后之位!
他们羊家之前出了位弘训太后,一家老小跟着沾了多少光!如今三代而衰,若非赵王和侍中孙秀扶持,这后位怎么也轮不到她家!
她和婆婆一样,都觉得女儿入宫对家门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女儿心里怎么想,她自然清楚,却并不在意。
哪个女郎年轻时没有点红豆之思呢?可是只有嫁了人生了子做了一家主母,为丈夫前程操劳、上下庶务劳神甚而被姑舅磋磨之后,才知道,什么少年郎君知心人都是假的,这世上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的惟权势而已!
“谁不知道天子是傻……”
“噤声!”孙夫人难得肃了脸色,朝女儿冷声道:“天子就是天子,岂容你我置喙?你若觉得做皇后委屈了你,大可找根绳子吊脖子去,我和你阿耶自会好好替你发丧。你若没这胆量,便老实地等着大长秋来迎你!”
言罢,不顾女儿哀哀哭求,甩袖出了房门。
羊献容满腔委屈却无人可诉,俯趴在床又哭了一阵。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几年前在郭家偶遇的裴家姊妹来。
钜鹿郡公府覆灭,她原还有些同情那姊妹俩。失了家主庇护,谁知道这对如珠似玉的姊妹花会流落到何处去?可如今看来,自己比之她俩,又好在哪里?
天子的年龄足可以做他阿耶了,还是个连妻儿都护不住的傻子!嫁给他,岂非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羊献容不是无知无觉的傻子,听阿兄说,赵王已在谋划加九锡,显然还要更进一步。到那时,傻皇帝安有命在?只怕自己都要为他陪葬!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去金墉城孤独终老!
家门这是要拿她当垫脚石,搏一个从龙之功啊!
她一抹眼角,恨恨地爬到榻边的梨花妆镜前,决绝地拔下一支赤金蝴蝶钗,对着铜镜,拿尖细的钗尾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