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不同,裴妍就算再愚钝,也能察觉到那一丝溢于言表的爱慕。′j′i¢n\r?u~t-a,.~c′o.m¢
可是,自与东海王府小定后,张茂便突然不再来寻自己,也没给她带过一句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对自己,是当主家、当妹妹,还是别的什么?
这几个月里,她被婶婶王氏拘在内院,和裴妡一起,天天起早贪黑地学习打理内院事务。
对此小郭氏也是支持的。她自己不当家,但女儿嫁到东海王府,却是要做世子妇的,岂能不通庶务?
裴妍似乎认命了,跟着妹妹有口无心地应付着,其实有裴妡在,她也就是木头人般坐在旁边点个头而已。
王夫人看出她的三心二意,但反正不是自家女儿,小郭氏又是个极敏感的人,她也懒得去说。
反倒是裴妡,终于看不下去,找了无人的时候,特意问她:“你整日恹恹的,莫非还想着那位?自小定后,他可来寻过你?”
内外院不过一墙之隔,以张茂的手段,若想进来寻她,有的是办法吧!
裴妍压住心里的酸楚,反问:“我小定,干他何事?”
裴妡翻了个白眼,死鸭子嘴硬!
第36章 胡窥边地战鼓急,将军仗剑轻别离
事实上, 这些日子,煎熬的何止裴妍?
张茂克制着翻腾的醋意,整日整夜地以公务麻痹自己——他也确实很忙, 著作郎陈寿突染恶疾, 临病假前,把主事权暂时移交给了张茂。-1¢6·k-a-n.s!h·u_.¨c¢o!m_
兰台里资历比他老、才名比他大的比比皆是。张茂又要著书, 又要立威,又要统筹, 忙得昏天黑地。
无数的暗夜,他辗转反侧, 睁眼到天明。他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裴妍, 却也格外清楚仅凭如今的他, 压根没有与东海王府叫板的资格, 更不可能得到钜鹿郡公裴頠的支持。/x/i¢a?o~s+h\u~o~g+u,a\i`.`c′o′m!
姻缘好比战事,若不能一击得中,便会适得其反。如今的他也好,张家也罢,再不甘,也只得隐忍。
是以不管有意无意, 一直到年关, 张茂和裴妍竟都没能见上面。这也让一直在旁边暗中观察的裴妡放心了不少。
冬春之交,正旦将至。但这个年关, 无论是朝廷还是庶民,都不好过。
北地、冯翊两处的匈奴叛乱愈演愈烈,那里本就五胡混杂, 民风彪悍,赵王这些年倒行逆施, 把周边的部落得罪个遍。那些氐人羌人一见北部匈奴起势,竟都纷纷响应。
雍州刺史、扬烈将军解系密信贾后,道赵王信用佞人孙秀,光拿钱不办事,任凭叛军做大,却不派兵围剿。
赵王知道解系去信京里,揭自己老底,竟也写了一封告密信,构陷解系里通外敌,纵寇自肥。
贾后顾不得操持即将到来的元正年宴,连夜把张华、裴頠、贾模等心腹叫来宫里咨情议事。
贾后将赵王与解系的两封密信传给诸人看,结果在座无一人相信赵王,大家伙一边倒的站在解系这边。
无他,解家三兄弟(解系、解结、解育)是当朝公认的贤臣名士,而赵王却是出了名的庸才蠢才,当初贾后派解系去假节雍州,也是怕赵王镇不住,这才派了个智囊与他。
哪晓得赵王烂泥扶不上墙,放着名满天下的解系不用,偏宠幸小人孙秀,把好好的雍凉治理得乌烟瘴气。
贾后对赵王算是彻底失望了。然而赵王在宗室里辈分极高,圣上都要唤他一声叔祖,如今他手上还握有兵权。贾后一个晚辈媳妇,不能真对他动刀动枪。
这也是她今日召见这些心腹的用意——怎样才能兵不血刃地临阵换将,撤下赵王这个搅屎棍呢?
其实张华和裴頠早就想换下赵王了,只是苦于没有理由而已。如今好了,他在西北戳出这么大窟窿,连贾后都看不下去,被换也是顺理成章。
诸人一直密议到天明,终于敲定,由赵王的堂弟梁王司马肜,代替赵王出任征西将军。赵王转至京中任太子太傅、车骑将军。
梁王与赵王亲缘相近,又素来交好,是出抚雍凉的最佳人选。梁王司马肜谈不上多贤良,但相比赵王,要靠谱一点。并且他还算听人劝。
临上任前,梁王特意来寻张华拿主意。
张华只嘱咐两点:第一,杀孙秀,平民愤。西北祸事总要有人背锅,赵王不能动,那只能让他手下的人顶缸了。何况孙秀谗言惑主,杀他不冤枉。第二,重用张轨等征西军旧属,笼络西北士族。孙秀为排除异己,处处打压架空扶风武王旧部,导致西北军中无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