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的。他在门口停了一下,揉了揉脸,微笑着走进屋子。
白菁问他怎么样,他先把一袋打包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一样一样稳稳摆好,说:“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你们都瘦,还有伤,得好好补一补,不像我,胖得要命,正好减减肥t?。”
他把勺子放好,又把方便筷子掰开,自己坐到一旁,重重靠在椅背上,双手双脚虚弱地颤抖。
白菁又问他怎么样。他扁了扁嘴说:“没打听到什么,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好事,至少证明夏歌没有瞎溜达,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去了某个地方,说不定她是遇到难办的事情还在处理,正好手机没电了呢。”
说完,他又站起来,“你们吃吧,我今晚得回家了,有一个设计明天得交工,我明天早晨再来。”
他走到门口,可能以为白菁会跟他说句再见什么的,回头看了看,白菁却连瞅都没瞅他,他咕哝一声“再见”,朝小路走去了。
篝火安静地跳动着,照得岩壁通红,扭曲的影子在红光中摇曳,状如鬼魅。夏歌凝视着火焰,心想也许火也是一种短暂的生命形式,在引燃的那一刻降生,随着柴火燃尽而死亡。
人影又一次离开了,临走之前添了柴,然后重新把夏歌捆起来。夏歌对这个人还知之甚少,但能猜测出他正在重复什么工作,他每次回来都是因为体力不支而休息的,休息好了便走。
她还有逃生的机会,但用石头磨绳子的做法太浪费时间了,所以此刻她盯着火焰,思考着用火烧断绳子的办法可不可行。
恐怖的回忆填满她的眼眸,她仿佛听见无数人在火焰中绝望尖叫。她吞了口口水,滚过去,双手摸到一根柴火棍,向外拉出一点距离,感受着热源,慢慢把手腕靠上去。
火焰舔舐着绳子,也不可避免地灼烧到她的皮肉,只一瞬间她就疼得满头大汗,意识模糊。
这样不行,再坚持下去即便火能烧开绳子,她也一定晕了。她缩回手,再次翻身面向燃烧的火棍,深吸一口气吹上去,准备把它吹灭。
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也花费了足足五六分钟时间。她太虚弱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似乎能耗尽她的生命。
明火终于灭了,火棍一端剩下一个通红的炭头,冒着淡淡的烟。夏歌再次背过身去,尝试几下,最终让火炭完全对准绳子,咬牙坚持三分钟,紧绷的感觉松了,她使出全身力气向外挣,绳子断裂。
她仰在地上,喜悦地看看自己的双手,看到手腕附近红肿,冒出好几个黄色的大水泡。
这一定是见到哥哥之前的考验,挺过去就好了!她自我安慰着,解开脚踝上的绳子,努力站起来。
天地都在旋转,她双手抵住膝盖,还是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摔倒。她踉跄几步,身体靠住岩壁,终于没有倒下。
呼吸,剧烈的呼吸,大脑一定需要氧气。半晌,眩晕感淡了一些,他扶着岩壁,一点点向来时的方向挪动。
路漫长黑暗,她没有光源,时常摔倒又爬起来。她忘了找一找手电还在不在,或者拿一根火棍照明,如果现在回去,她不确定还有没有力气走回来,只好摸黑向前走。
洞穴安静得如同坟场,四周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和鞋底摩擦石面的声音。她不害怕,一个从生死边缘走过的人便永远不会因为未知的猜想而害怕了。
她想起夏阳,想起刚上高中的那一年总是有一个同班女孩跟她作对,不管她怎么努力跟女孩拉近关系,女孩还是不喜欢她。一个周末,学校放假,女孩破天荒地约她一起骑自行车去郊游,她以为自己终于换来了女孩的友谊,欣然前往,周五的晚上她还熬到很晚亲手为她们准备了美食。白天一切正常,她们和另外几个女孩骑着自行车穿行在景色优美的山间小路上,中午在一片草地上扎营,载歌载舞,分享食物,下午躺在吊床上睡觉,可醒来时,她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她的自行车也不见了,她慌张地四处寻找,不小心走进一座公墓,天色将晚,石碑阴森森的,她害怕极了。
她狼狈地穿过墓地,寻找来时的方向,却又迷了路。天彻底黑了,她万分绝望。就在这时,一束强光照在她身上,她遮着眼睛看,看见一辆摩托车,骑车的人是酷酷的白菁,夏阳从后座上下来跑到她面前把她抱在怀里。
那一刻,她抑制不住泪水,大哭起来。等她的情绪终于稳定,夏阳捏了捏她的脸蛋跟她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害怕,哥哥肯定会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