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弹劾奏章,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朝堂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看*书?君` -无?错_内¨容*证据之详实、指控之严厉、尤其涉及伪造官印这等形同谋逆的重罪,瞬间引起了通政司的高度重视,奏章被以最快速度呈递御前。
翌日早朝,气氛便透着不同寻常的凝重。当值殿太监尖声唱出“都察院监察御史周正,有本启奏”时,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以刚直闻名的御史身上。
周正手持玉笏,昂首出班,声若洪钟,将奏本内容当殿宣读。他那铿锵有力、字字泣血的控诉,伴随着“伪造官印”、“侵占民产”、“庄田藏污”、“工部员外郎赵德安”等关键词,如同一个个炸雷,在金銮殿上轰然炸响!
端坐龙椅之上的皇帝,脸色随着周正的宣读,由最初的沉静,渐渐转为阴沉,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铁青!尤其当听到“伪造江宁府户房印信”时,皇帝眼中猛地爆射出骇人的寒芒!伪造官印,此乃对皇权最赤裸的挑衅!是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容忍的底线!
“砰!”
皇帝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震得满殿皆惊!
“混账东西!”皇帝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巨龙,带着滔天的怒意,“赵德安何在?!”
工部班列中,一个穿着青色五品白鹇补子官袍、身材微胖、面色惨白的中年官员,正是赵德安!他早已被周正的奏本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听到皇帝点名,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在金砖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臣……臣冤枉……陛下……明……明察……”
“明察?”皇帝怒极反笑,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周爱卿所奏,人证物证俱在!伪造文书在此!假印章印痕在此!你那好堂弟赵福的手令在此!栖霞庄仓库堆积如山的赃物有佃户画押为证!你还有何话说?!给朕拿下!”
殿前武士如狼似虎般上前,不由分说,扒去赵德安的官帽官服,摘掉他的腰带,如同拖死狗般将其拖出大殿!赵德安凄厉的哭喊求饶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更添几分肃杀。μ?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陛下息怒!”三皇子派系中一个与赵德安交好的官员硬着头皮出列,试图挽回,“赵德安或有失察之过,然则周御史所言庄田藏污,尚无实据,恐是……”
“恐是什么?!”皇帝冰冷的眼神如同利剑般刺向那名官员:
“栖霞庄囤积远超常理的巨量物资,这是失察?他堂弟伪造官印、强占民田,这也是失察?!朕看你们是蛇鼠一窝!
传旨!着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右侍郎,即刻会同江宁府,彻查此案!
赵德安革职下狱!其亲眷赵福、栖霞庄庄头胡三等一干人犯,即刻锁拿归案!栖霞庄内所有不明物资,封存彻查!涉案官吏,无论大小,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皇帝盛怒之下的旨意,如同雷霆万钧!周正的奏章,彻底点燃了火药桶!赵德安瞬间从五品员外郎沦为阶下囚!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京城。工部屯田清吏司内,人心惶惶。三皇子府邸的书房里,气氛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2,y,u,e¨d\u..-c.o?m!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三皇子李琮气得脸色发青,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摔在地上,“伪造官印!强占民田!还被人抓了现行!赵德安这头猪!他怎么不去死!”
“赛诸葛”周先生脸色也很难看,沉声道:“殿下息怒。事已至此,赵德安已成弃子。当务之急,是尽快与其切割,撇清关系!绝不能让火烧到殿下身上!”
“切割?怎么切?”李琮烦躁地踱步,“周正那老匹夫,还有李家那小崽子,摆明了就是冲着本王来的!栖霞庄……栖霞庄里那些东西……”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殿下放心!”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栖霞庄囤积的,不过是些粮食木料,顶多算个监管不力、纵容亲属。至于军械……早已转移,死无对证!
只要赵德安和他那个蠢堂弟把嘴闭紧,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只认贪墨田产、伪造文书,最多是个流放!断然牵扯不到更深的东西!
殿下只需……暗示一下赵德安在狱中的家人,让他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他识相,家人尚可保全;若敢胡言乱语……”周先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琮眼中戾气一闪,缓缓点头:“就按先生说的办!告诉赵德安,他的儿子,本王会‘照看’好的!”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都察院和刑部的联合办案效率,在皇帝的怒火和铁证如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