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枪,枪尖上挂着的扳机护圈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叮当声。他赶紧用手捂住,大气不敢出。翠花则伏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腰里别着两把大螺丝刀,手里还紧紧捏着一把…呃…白天缴获的小号螺丝刀?眼神既紧张又兴奋,像只准备捕猎的小母豹。
李小川蜷缩在刘大山身后,用破麻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体的伤痛和虚弱让他昏昏欲睡,但巨大的好奇心和一丝莫名的期待支撑着他。抢枪?就靠一把柴刀、一把剪刀、一根挂件红缨枪、几把螺丝刀?还有他这个半残的“神仙”?这计划…听着比白天剪电话线还不靠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山风越来越冷,吹得人骨头缝都发凉。王铁蛋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引来刘大山一个严厉的眼刀。
就在李小川眼皮打架,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呜…嗡…”
那熟悉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穿透了呼啸的山风!
来了!
所有人精神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黑暗中,两道刺目的光柱划破夜幕,一辆比白天那辆更破旧、冒着更浓黑烟的边三轮摩托车,如同喝醉酒的甲壳虫,晃晃悠悠地出现在道路尽头。车上依旧是两个人:开车的鬼子兵,以及一个抱着工具箱、背上还额外背了一支三八式步枪的维修兵!
“两个!还有一个背枪的!”李二柱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差点喊出来,被刘大山一把按住脑袋按回土里。
“别慌!按计划!”刘大山的声音冷得像冰,“铁蛋!准备!”
摩托车越来越近,车灯的光柱扫过路边的岩石和草丛,好几次都差点照到他们藏身的位置。开车的鬼子似乎很警惕,车速放得很慢。
终于,摩托车停在了那根白天遭殃的电线杆下。车灯熄灭。两个鬼子兵骂骂咧咧地跳下车。背枪的维修兵(龟田次郎?怎么又是他!)警惕地端着步枪,来回扫视着黑暗的西周。开车的鬼子则骂骂咧咧地去检查电线杆上被王铁蛋剪刀卡住、后来又被他们慌乱中弄得更乱的那团电话线。
机会!就是现在!
“动手!”刘大山猛地低吼!
王铁蛋如同接到了圣旨,憋足了劲儿,用尽全身力气,将怀里那把寒光闪闪(自以为)的大剪刀,朝着电线杆的方向…狠狠地扔了出去!
目标——电线杆顶端那团乱麻似的电话线!
扔剪刀?这算什么计划?李小川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那把大剪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不优美的弧线。它既没有飞向电话线,也没有砸中任何鬼子,而是在离电线杆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啪嗒一声,掉进了路边的烂泥坑里!溅起一小朵泥花!
王铁蛋:“……” 他尴尬地看着刘大山,脸憋得通红。
两个鬼子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龟田次郎立刻端起步枪,厉声喝问:“谁?!出来!” 开车的鬼子也紧张地拔出了王八盒子。
刘大山的脸在黑暗中似乎抽搐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独臂猛地一推旁边的李二柱!
李二柱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前一扑,手里的红缨枪脱手而出!那挂着扳机护圈的红缨枪,如同标枪(?)般,歪歪扭扭地飞了出去!目标——龟田次郎!
噗!
一声闷响。
红缨枪没有扎中龟田,枪尖上的扳机护圈却极其巧合地、精准无比地套在了龟田次郎步枪的枪管上!像给枪管戴了个奇怪的帽子!
龟田次郎:“???” 他低头看着自己枪管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铁圈圈,脑子再次宕机!这啥玩意儿?白天是水壶成精,晚上是枪管长犄角?
就在龟田懵逼的瞬间!
“冲啊——!杀鬼子——!” 刘大山如同出闸的猛虎,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仅存的右臂挥舞着那把豁口柴刀,从陡坡后一跃而出!那气势,仿佛他手里拿的是青龙偃月刀!
王铁蛋一看队长都冲了,也嗷嗷叫着,挥舞着拳头(他的剪刀还在泥坑里)跟着冲了下去!
李二柱连滚带爬地跟上,顺手抄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翠花尖叫着(给自己壮胆),拔出腰间的两把大螺丝刀,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
龟田次郎被刘大山那如同怒目金刚般的气势和震耳欲聋的吼声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开枪!可枪管上套着那个该死的铁圈圈,扳机护圈似乎也被卡了一下!他手忙脚乱地去扯!
开车的鬼子也被这从黑暗中突然蹦出来的、挥舞着柴刀、螺丝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