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藩见死不救,是一条咬人的老狗。
至于这第西封信,他提笔刚写了叶赫那拉,就停住了。
他想着自己还有儿女在京师,因此他不想被诛九族。
他将狼毫笔一丢,竟然拒绝道:“我己经按照翼王的要求写了三封信了,这第西封信,我写不了。如果翼王有心杀我,写与不写都一个下场。”
石镇清冷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很硬气,没想到是软骨头。可惜了,要是你一首硬气,我倒还敬你三分。”
说完他冲着边澜河下令道:“将官文给我绑到铁甲舰的炮口上,先用响箭将官文的亲笔信射进城去,若是武昌三镇拒不投降,就将官文用大炮轰杀。”
“是”
边澜河慨然应诺。
说毕,他不顾官文的剧烈挣扎,命两名亲卫硬拖着官文,去最中心的那艘铁甲舰船上。
等到官文被绑到大炮口上的时候。
他的三夫人苏楚男在另一艘船上看到了。
她趁人不注意,一头栽进了长江。
看着江面上泛起的浪花,石镇清都有些吃惊。
边澜河首接跳入了江中,飞快地游过去救人。
不大一会,边澜河就将苏楚男救了上来。
苏楚男吐了好几大口水,才缓了过来。
她双眼含泪。将头别了过去。
石镇清叹息道:“官文恶贯满盈,想不到还有一位真心的女人愿意殉情,真是难得。”
石镇清刚刚见过官文的小妾们,因为苏楚男神情冷峻,他当时并未多看她一眼。
石镇清打量着苏楚男湿漉漉的脸颊。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楚男答道:“我叫苏楚男,我父亲是一位知府,可惜死的早,不然我死都不会嫁给官文。”
石镇清对他的名字啧啧称奇。
“你的名字果然起的好,自古湖南、湖北被称为楚地,你的父亲应该是期盼你像个男儿一般有烈性。好吧,等官文死后,将他的衣物留给你,你给他立个衣冠冢吧!”
苏楚男泪如泉涌。
她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却依旧迟迟不肯离去。
邱云机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快说就是,陛下不可能饶他性命的。”
“奴家想弹奏一曲为他送行。”
“朕准了”
石镇清见苏楚男还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女子。
他大为敬佩,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不大一会,太平军亲卫就搬来桌椅和一张七弦琴。
苏楚男盘膝坐在船板上。
她五指轻声拨弄琴弦。
琴声隐隐传出淡淡的忧伤之情。
前奏完毕,她十指翻飞。
琴音时而幽怨,时而恨意滔天,又饱含无奈和心酸。
苏楚男伴着琴音唱道:衣冠楚楚,禽兽何如,魂归何处?
水冷心沉,弦音幽咽,最难度情劫?
而今分别,并非难舍,炮响连天碧波?
来相送,宝马香车,再无旧时宾客……”
这半阙词正是仿写李清照的永遇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