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不甘示弱,转向张小嘉:“张公子既是女子,不如随女眷入席?”
贺飞还未开口,张小嘉己自己答道:“殿下误会了,在下今日是以安王府幕僚身份赴宴。-三^叶¢屋` *无?错~内-容·”
她抬手轻掸首裰袖口,露出内衬纱衣上若隐若现的《谏太宗十思疏》绣文。
礼部侍郎柳明堂立刻发难:“女子为幕僚?闻所未闻!”
张小嘉不慌不忙:“柳大人熟读史书,竟不知汉代有班昭参议朝政,唐代有上官婉儿执掌诏命?最重要的,七皇子和安亲王是圣武女帝和文德女帝的后人,还是说......大人觉得本朝不如汉唐?还是说圣武女帝圣武女帝不是大周皇帝?”
七侧妃柳扶疏轻摇团扇,掩唇轻笑:“张公子博古通今,当真令人钦佩。只是……”
她眼波流转,“班昭续写《汉书》,上官婉儿执掌诏命,那可都是得了朝廷明旨的。不知张公子这幕僚之职,可有圣旨钦点?”
她特意将"圣旨"二字咬得极重,纤纤玉指点了点张小嘉腰间玉佩:”还是说安亲王私授的玉佩,就能抵得过朝廷法度?”
张小嘉指尖抚过玉佩上"御赐"二字,忽而展颜一笑:“侧妃娘娘此言差矣。”
她缓步走向厅中悬挂的《职官志》,“按大周律,亲王可自辟幕僚三人,只需在吏部备案,莫非侧妃觉得,安亲王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柳扶疏手中团扇一顿。
张小嘉忽然逼近半步,纱衣上的《谏太宗十思疏》绣文在烛火下清晰可见:“更何况,魏征谏太宗时说过'兼听则明',娘娘今日非要堵住安亲王的耳朵,是打算让王爷当个昏聩之主?”
满堂哗然中,柳扶疏脸色煞白,这话若传出去,岂不是说柳家要离间皇室?
贺飞手握住桌子了,踏马的,他们敢欺负嘉嘉。
张小嘉抓住贺飞的手,给他一个眼神,大祖宗别闹,现在是她赢,掀啥桌子。/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七皇子举杯起身:“这第一杯,敬父皇万岁。”
众人刚要附和,贺飞却坐着没动,指尖摩挲着酒杯:“七哥错了,第一杯该敬边疆将士,太子哥哥正在前线督军呢。”
切~
太子是父皇的心头宝,他能得到父皇的偏爱,就是因为他和太子哥哥是同母。
皇帝会原谅他无礼,可不会原谅七哥无礼。
若七皇子不喝,就是不敬太子
若喝,就等于承认太子高于皇帝
反正老头也不会反对太子哥高于他。
萧雁回猛地攥紧酒杯,没想到贺飞一出手就如此凌厉。
就在僵持之际,张小嘉忽然起身:“安亲王所言极是。这杯,敬太子殿下安泰,敬将士们凯旋。”
她仰头一饮而尽,竟是用男子饮酒方式!
满堂震惊中,贺飞低笑:“张公子好酒量。”
他也跟着干杯,彻底把七皇子晾在原地。
宴至中场,柳扶疏"不慎"撞到张小嘉,龙纹玉佩应声落地,被张小嘉快速接住。
“哎呀,妾身该死!”她故作惊慌,却死死盯着玉佩,只要证明这是赝品,就能治张小嘉"僭越"之罪!
贺飞眼神一冷,刚要动手。
“侧妃娘娘小心。”她指尖一翻,露出玉佩背面新錾的小字"御赐送嘉嘉"。
这是贺飞今早找皇帝撒娇打滚才要的刻字,一字十万两,给了皇帝五十万两,还是皇上亲自刻的字。
柳扶疏脸色煞白。
御赐之物,撞落即是欺君!
七皇子急忙打圆场:“十二弟,她不是故意的......”
贺飞把玩着酒杯:“本王当然知道。不过今日父皇亲自给本王刻的字。”
他忽然看向柳明堂,“柳大人教女不严,该当何罪?”
柳扶疏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攥住团扇,指节泛青。′p,a¨o¨p^a?o¨z*w~w_.-c/o,m+
她没想到张小嘉的玉佩竟是皇帝亲赐,更没想到贺飞竟敢当众问罪她的父亲,礼部侍郎柳明堂。
厅内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柳家父女身上。
就在这时,七王妃萧雁回缓缓起身。
她今日着绛紫织金凤纹礼服,头戴七翟冠,腰间悬着象征将门之女的短刃,一步一行间,飒飒生风。
“侧妃。”她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满堂宾客瞬间噤声。
柳扶疏浑身一颤,低头行礼:“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