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从京城这个是非漩涡、权力绞肉机中彻底摘了出去。
远离了兄弟们的明枪暗箭,远离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给他时间,给他空间,让他去那片贫瘠的封地上,安心地发展,肆意地生长。
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一位父亲,对一个太过锋芒毕露的儿子,最深沉,也最另类的保护!
“儿臣,谢父皇隆恩。”
朱平安俯下身,再次重重叩首。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
他知道,这场惊心动魄的豪赌,他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
那一刻,金銮殿上无数道目光,或敬畏,或怨毒,或惊疑,或钦佩,尽数落在他身上。他视若无睹,步伐沉稳地向殿外走去。
阳光从殿外照进来,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笔首的影子。
当他踏出金銮殿高高的门槛,呼吸到外面带着一丝凉意的空气时,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京城那一片湛蓝中略带灰蒙的天空,眼神中闪过一丝对那位父皇的复杂情感。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的廊柱阴影里,正是陆柄。
他的存在没有带来一丝风声,仿佛他本就是这宫殿阴影的一部分。
“殿下。”
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子刚从杀戮场上带回来的血腥气和寒意。
朱平安刚刚因为阳光而微微放松的肩膀,重新绷紧。他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远处宫墙上空飞过的鸟雀。
陆柄的语速平稳而清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在陈述一个刚刚发生的事实。
“户部右侍郎周霆珏,一刻钟前,在回府的路上,被灭口了。”
朱平安眼中的光,也跟着一同熄灭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的陆柄。那张刚刚在金銮殿上还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和悲愤的脸,此刻平静得有些可怕。之前因为叩首而泛红的额头,此刻在阳光下,反而像是一点冷硬的朱砂。
他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谁干的,也不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