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张皮纸,则是从血衣楼杀手头领身上搜出的定金收据!”
“三天前,账本上记,陈家支出一笔五千两的‘修缮祖宅’款。而这张收据上写明,血衣楼收到一笔五千两的定金,任务是刺杀景昌县新任县丞萧何,并栽赃给黑风寨余孽!”
“数额,时间,甚至连账本上记录的,代表‘祖宅’的梅花暗记,都与收据上的梅花血印,完全吻合!”
铁证如山!
全场哗然!
陈泰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死死地盯着那本账本,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想不通,藏得如此隐秘的东西,是怎么被翻出来的!
“胡说!这是栽赃!是污蔑!”他嘶声力竭地喊道。
“是不是污蔑,问问他不就知道了。”狄仁杰冷笑一声,示意衙役取下鬼影口中的布团。
鬼影重获自由,他恶狠狠地瞪着狄仁杰,啐出一口血沫:“我血衣楼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
他倒是条汉子,面对铁证,依然嘴硬。
狄仁杰却不理他,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开口:“阁下本名张虎,三十二岁,河内郡人士,无父无母,师从‘七绝剑’左千手,十五岁出师,十七岁加入血衣楼,因身法诡异,得名‘鬼影’。至今执行刺杀任务三十七次,无一失手。我说的,可对?”
鬼影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悍勇瞬间被震惊所取代。这些信息,都是血衣楼内部的最高机密,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狄仁杰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惊骇,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还有个妹妹,叫张小翠,今年一十有七,三年前被你托付给河内郡一家姓刘的布商收养。她很乖巧,女红做得很好,最喜欢吃城东那家的桂花糕。哦,对了,我们的人昨夜去探望过她,她一切安好。”
“你!”鬼影浑身剧震,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陆柄的锦衣卫,一夜之间,竟将他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你若招供,为朝廷立功,或可免去死罪,祸不及家人。”狄仁杰的声音变得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你若顽抗到底,呵呵……你以为陈家会放过一个知道他们秘密的杀手的家人吗?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全家消失,以绝后患。你自己选。”
这番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彻底击溃了鬼影所有的心理防线。对妹妹的担忧,对陈家卸磨杀驴的恐惧,以及被狄仁杰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羞辱,瞬间淹没了他。
“啊——!”鬼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住观审席上的陈泰,“是你!就是你!陈泰!是你这个老狗!”
他状若疯癫,将一切都吼了出来。
“是你派人联系我!许诺我一万两黄金,让我杀了萧何,嫁祸给黑风寨!是你给了我萧何的画像和行动路线!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为你们卖命,你们却想杀我全家!我跟你拼了!”
真相大白!
整个广场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沸腾了!
愤怒!鄙夷!唾骂!
无数道目光,如同无数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刺向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的陈泰。那实质般的民意,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砰!”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威严的声音响彻全场。
“人证物证俱在,真相昭然!陈泰,涉嫌主谋刺杀朝廷命官,罪大恶极!来人,给我拿下!”
几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冲了上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首站在陈泰身后的十几名陈家家丁,竟“唰”的一声,齐齐拔出了藏在衣袍下的雪亮佩刀,将陈泰死死护在中间,与冲上来的衙役形成了对峙!
公堂之上,公然拔刀抗法!
这无异于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