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小诺看着窗外的夕阳,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疲惫。她活了二十五年,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爱了程远七年,却因为一个谎言分离。命运对她开了一个多么残酷的玩笑。
"我需要单独和小诺谈谈。"程远突然对林律师说。
林律师点点头,临走前轻轻捏了捏小诺的肩膀:"记住,你母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保护你,这个承诺至死不变。"
门关上后,程远在床边跪下,将脸埋在小诺的手心里。她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手掌——程远在哭,这个七年来从未在她面前落泪的男人,此刻肩膀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小船。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发现真相,没能保护你......"
小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不是你的错。"
程远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爱意:"小诺,你知道吗?这七年来我每天都活在自我折磨中。我以为我们真的是兄妹,以为那份爱是罪恶的......"他的声音哽咽了,"但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程渊的女儿,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击中小诺。是啊,如果她是程渊的女儿,那么和程远就是堂兄妹,而非亲兄妹。法律上,他们完全可以......
"程远,"她轻声问,"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还爱我吗?"
程远的回答是一个炽热的吻。他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唇舌间的温度和力度诉说着七年来的思念与痛苦。小诺回应着这个吻,泪水滑入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而真实。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程远的额头抵着她的:"我爱你,从未停止。现在,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了。"
夜幕完全降临,病房里只有监护仪的微光。程远坚持睡在旁边的陪护椅上守夜。小诺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床尾——是母亲,穿着那件她最爱的淡蓝色连衣裙,微笑着看她。
"妈妈......"小诺在梦中呼唤。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林律师白天留下的包,然后做了一个"打开"的手势。小诺想追问,但母亲的影像开始模糊,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小诺猛地睁开眼睛。病房里很安静,程远在陪护椅上浅眠,林律师的公文包确实放在床尾的椅子上。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公文包,里面除了文件外,还有一个老旧的皮面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小诺立刻认出了母亲的笔迹。这是母亲的私人日记!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上面写道:
"雅琴姐今天来看宝宝了。她说程老已经安排好一切,等风波过去就接我们回程家。但我担心程瀚不会罢休。雅琴姐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危急时刻打这个电话,会有人保护我们......"
小诺的指尖颤抖着抚过这行字。雅琴姐——林雅琴,原来母亲和她如此亲密,甚至将她们母女的安危托付给她。
继续翻看,她发现日记中间夹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念安"。小诺急切地拆开,是母亲的字迹:
"亲爱的念安: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而你也终于知道了真相。你的父亲程渊是个善良勇敢的人,他爱上你母亲时并不知道她是苏家的私生女......"
小诺倒吸一口冷气。苏家?她的母亲是苏家的人?
信中继续写道:"......这解释了为什么苏家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们不能容忍苏家的血脉继承程家产业。雅琴姐是你父亲当年的未婚妻,但她不仅没有怨恨我们,还一直保护着我们......"
信的最后一段被泪水模糊了大半,只能辨认出几个词:"......琴姐知道全部真相......保险箱......钥匙在......"
小诺的心跳如鼓。原来林律师与程家有如此深的渊源!她是父亲程渊的未婚妻,却在程渊爱上母亲后依然守护他们,甚至在程渊死后继续保护他的遗孤。这是一种怎样的爱与坚持?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车灯,接着是几声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小诺警觉地看向窗外,发现医院后门处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几个黑影正悄悄潜入。
她立刻摇醒程远:"有人来了!可能是苏家的人!"
程远瞬间清醒,抓起手机快速拨号:"李妍,立刻带人来市立医院后门。苏家的人来了。"
他刚挂断电话,走廊就传来杂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