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没。
林允珍借着客厅的灯光,看着妹妹因为激动和委屈而泛红的耳朵尖,轻轻叹了口气:“允儿啊,知道为什么你拍哭戏,导演总说差点意思吗?”
“因为……我天生太开心果了?”林小允闷闷地接口。
“是因为啊,”林允珍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妹妹微微发颤的肩头,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你长这么大,没真正被伤透过心。”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无奈,“这次……你要是搞砸了……张宁能不能抓住两说……但你和徐贤这十几年的情分……可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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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含义沉重地落了下来。
林允珍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林小允散落在肩头的几缕柔顺发丝,如同缠绕着纠结的心事:“允儿啊,这地球上的男人多了去了,像汉江里的鱼一样数不清。
可血脉相连、从小相互扶持到大的亲姐妹……就我一个!”
她的语气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煽动性,“闭上眼睛想想,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某一天,你是想跟徐贤牵着手,在济州岛的海风里喝着橘子汁聊当年,还是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冰冷的办公室里,对着某个男人的西装外套发呆?”
“欧尼……”林小允被姐姐描绘的前后反差巨大的画面弄得哭笑不得,眼泪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鼻尖还沾着点亮晶晶的泪痕。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林小允吓了一跳,慌忙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努力挤出平日惯常的甜美嗓音:“哦爸~~”
这声呼唤刚出口,原本努力克制的泪水却像突然决堤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噼里啪啦往下掉,一颗接着一颗砸在衣襟上。*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她自己都懵了。
明明在练习室被苛刻的老师骂得狗血淋头能咬牙硬撑,打歌累到晕倒也绝不掉一滴眼泪,怎么偏偏在父亲面前,在他温和的、带着关切的目光下,就彻底崩溃了呢?
“哼,女人家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老头子我可搞不懂。”
林父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抖搂着报纸,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头也没抬。但老花镜片后面,那双眼睛却闪着洞悉一切的精光。
林允珍不满地剜了父亲一眼,手却诚实地伸过去,用纸巾轻轻擦拭妹妹脸上的泪痕,一边擦一边维护:“我们允儿可是专业的!在镜头前面哭都得提前计算好哪边脸在灯光下更好看呢!”
“我是搞不懂你们那些小揪揪绕绕的心思。”林父终于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起来,扫过两个女儿,“但男人这玩意儿,有时候跟猎豹有点像。你们搁这儿掰扯谁该拿下的工夫,他呢?”
他点了点空气,“说不定早就闻到味儿了,心里早有了主!他要是铁了心相中徐贤那丫头……”
他话锋一转,“你就算把汉江大桥哭塌了也没用。反过来呢……”
林允珍被父亲这“动物世界”般的比喻弄得无语,随手把用过的纸巾揉成团砸了过去:“哦爸!你说得也太吓人了!”
林父灵活地侧身躲开“纸团攻击”,哼了一声:“本来就是大实话!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唱独角戏没意思!”
“所以哦爸的意思……”林允儿猛地抬起头,像被点亮的灯泡,那双小鹿眼在泪光后亮得惊人,“……是让我去……抢过来?”
她的尾音带着点颤抖,还有一丝不确定却跃跃欲试的光芒。
“我是怕你将来后悔!”林父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带着少有的无奈,眼角的皱纹仿佛都加深了许多,“等到十年后,万一……我说万一啊,你日子过得不那么顺心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脑子里会不会窜出个念头‘唉,要是当年我没放弃就好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这种念头最伤人了——既把自己困在泥潭里,也把好好的姐妹情搅和得稀巴烂!”
林允儿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父亲的话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突然照见了她一直逃避的可能性。
她猛地想起了上个月打歌节目后台的偶遇——无意中看到前任因为得了大赏而春风得意时,自己心里那份又酸又涩、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感,就像有人把一颗没熟透的柠檬硬生生挤在了旧伤口上……
林允珍看着妹妹惨白的脸色,突然用力拍了下自己大腿:“哦爸说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