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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坟前的思考

景的平民而言,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它建立的秩序(至少是魂师层面的秩序),约束了部分魂师对平民的肆意妄为(虽然效果有限)。在帝国贵族体系对平民近乎绝望的压迫下,武魂殿的存在,像是一道裂隙中透出的光,给了底层一丝喘息和希望的空间。

挑战旧秩序的潜在力量?武魂殿庞大的势力、强大的武力、以及对魂师资源的掌控,使它天然具备了挑战两大帝国贵族统治秩序的潜力。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帝国贵族特权的巨大威胁。庭筠内心深处对卡洛斯所代表的那种腐朽贵族阶层的滔天恨意,与武魂殿所展现出的、可能打破这种旧秩序的倾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如果加入武魂殿,是否就能借助这股力量,去撼动、甚至摧毁那个制造了无数母亲悲剧的根源?

光鲜下的阴影:然而,庭筠绝非天真之人。他深知,武魂殿绝非纯净的圣土。其内部必然等级森严,派系林立,权力斗争同样残酷。

它所宣扬的“平等”口号下,是否也隐藏着新的霸权形式?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教皇,与帝国顶层的贵族,在本质上对权力的掌控欲,又有多少区别?

它庞大的机构运转,所需的巨额财富从何而来?是否也存在着剥削和压迫?它对两大帝国的渗透和干预,是否也带着自身的野心?

这些疑问,如同盘旋的秃鹫,在他对武魂殿产生一丝希望的同时,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武魂殿,很可能只是另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权力机器,只是它的运行规则和目标,暂时与帝国贵族体系有所不同,甚至对立。

“平民魂师的角度……” 庭筠咀嚼着这个概念。武魂殿确实做了一些看似有利于平民魂师的事情(觉醒、补贴),这比帝国贵族赤裸裸的压迫要“温和”得多。

但这真的是从“平民魂师角度出发”吗?还是说,这仅仅是为了扩大自身势力基础、挖掘更多可用人才(包括炮灰)的一种高明策略?

是为了对抗帝国贵族体系而不得不争取的同盟军?当平民魂师的利益与武魂殿高层的核心目标发生冲突时,谁会被牺牲?

母亲的惨死,让他看清了帝国贵族体系的吃人本质。而复仇的经历,让他拥有了力量,也拥有了更加冷酷和清醒的目光。

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而是一个开始尝试理解世界运行规则、思考如何改变规则的观察者和潜在的参与者。

他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帝国的腐朽让他深恶痛绝,加入其中为虎作伥绝无可能。但武魂殿,这个看似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的庞然大物,内部也必然充满龌龊与算计。

它或许不是天堂,但可能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让他暂时避开帝国追捕,并提供一个平台让他积蓄力量、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规则、甚至寻找机会去撼动那造成无数“母亲悲剧”的根源性不公的地方。

加入武魂殿,并非出于信仰,而是基于冰冷的现实考量和对力量的渴求。他将带着母亲的染血牙齿,带着对这个世界血淋淋的认知,带着深深的警惕与审视,踏入那圣殿的光辉之下。

他将在其中学习、观察、利用,同时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内心那一点尚未被复仇和绝望完全吞噬的底线。

他要看看,这武魂殿的光辉之下,究竟是真正为平民魂师燃起的希望之火,还是另一座权力熔炉的伪装烈焰?

他要在圣殿的阴影中,寻找自己的位置,积蓄力量,为了母亲,也为了那千千万万个可能正在遭受同样苦难的、无声的“母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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