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点头："小时候跟着外祖在鱼塘做过工。我懂得看水色、会配饵料，也...也会给鱼治病。"

"春季鱼苗容易得什么病？"庄晚意犀利地发问。

"水霉病。"庄楚阳不假思索地回答，"要用盐水浴，或者...或者大蒜汁拌饲料。"

"夏季呢？"

"烂鳃病。得保持水质清洁，加...加些苦参粉。"

一问一答间，庄晚意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庄楚阳虽然木讷，但对鱼塘养殖确实有经验。

更重要的是，在那几次闹事中，他从未多说过一次诋毁她家的话，也没有做出对她家不利的事情来。

"工钱每月二两银子，包吃住。"庄晚意最终说道，"但我要先说清楚，在我家这里做工，就得守我家的规矩。若做不好，就算是亲戚我也不会留情。"

庄楚阳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晚意妹妹，我知道...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们。你若不愿用我，我..."

"过去的事与你无关。"庄晚意打断他，"我需要的是能干活的人。

你若真有心，明日卯时来上工，先预支你半个月工钱给你娘抓药。"

庄楚阳的膝盖一弯，竟是要跪下。庄晚意连忙绕过桌子扶住他："别这样！"

"谢谢...谢谢..."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声音哽咽，"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你添麻烦。"

庄晚意从荷包里取出一两碎银塞到他手里："快去吧，别耽误了病情。"

看着庄楚阳匆匆离去的背影，庄晚意长舒一口气。

她转身对身旁的燕青华道："去打听一下，曹氏真的瘫痪在床了吗？"

青华领命而去，庄晚意则继续面试其他应征者。

晌午时分，青华带回了消息。"曹老婆子那天从姑娘家回去以后，第二天醒来就半边身子不能动了。"

青华压低声音，"现在庄家老宅那边乱成一锅粥，几个小的整日哭闹，全靠庄楚阳一人撑着。"

庄晚意心中五味杂陈，她曾发誓要让欺负原主一家的人付出代价。

没想到只是动手杀了一个庄晚秋，却带来了这一系列的报应，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姑娘，你真要用庄楚阳吗？"青华小心翼翼地问，"万一..."

"他与他父母不同。"庄晚意轻声道，"况且，人在绝境时拉他一把，或许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忠诚。"

次日天刚蒙蒙亮，庄晚意去清水庄鱼塘巡视时，发现庄楚阳己经在那里了。

他卷着裤腿站在浅水区，正在检查塘边的防护网。

"这么早？"庄晚意有些意外。

庄楚阳闻声转身，脸上还带着倦容，但眼睛却比昨日有神了许多："我娘...娘喝了药，有精神了些。我想着早点来看看鱼塘..."

庄晚意走近，发现他己经清理了塘边的杂草，还修补了几处破损的围网。

"做得不错。"她真心实意地称赞，"东边那片水域水草长得太密，得疏一疏。"

"我这就去。"庄楚阳立刻应道，转身就要往那边走。

"等等。"庄晚意叫住他，"先吃些东西再干活。"她从篮子里拿出两个还热乎的肉包子递过去。

庄楚阳愣住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接过："谢...谢谢。"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庄晚意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这些天来吃的第一顿饱饭。

"以后每日三餐按时吃，我家庄子上不兴饿着肚子干活。"她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