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和陈太妃坐了台阶上的两个斜座,而崔皇后坐了金案后的一侧。?d+i!n¢g·d*i′a?n^t¢x′t\.′c!o!m-
等坐定后,身为后宫之主的崔皇后才淡淡开口,“诸位请起吧。”
众人谢过恩后,坐回了原位。
裴听月坐下后,暗暗打量着宣王生母—陈太妃。
她不过西十多岁的模样,穿着石青色如意云纹的宫装,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精明,不如秦太后和蔼可亲。
明明此宴是为宣王接风洗尘,却没见她有多高兴的模样。
“噼里啪啦!”
一阵嘈杂声让裴听月瞬间回神。
一个小宫女不慎摔倒在地,红漆木盘脱了手,盘上酒盏歪斜,更有两盏飞了出去,湿污了裴听月的宫装衣摆。
云舒上前一步,用帕子擦拭那团污迹,皱眉训斥道:“你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
那小宫女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旁还有大皇子在身边,裴听月拦住要发作的云舒,只问道:“你叫什么名?”
那宫女支吾着回答了,随后不断磕头,“求昭仪娘娘别告诉梁总管,饶奴婢这次。”
裴听月没想要她的命,只是为了谨慎着想才问一嘴,要是一会去换衣裳,赶不回来也有个理由。
“你起来吧。”
云舒用力给擦拭着,却怎么也弄不干净。
那宫女战战兢兢起来,看了一会小声提议,“奴婢服侍娘娘去换身衣裳吧。这章华殿后边是麟德殿,是先帝丧后,皇上未登基时的住所,如今正闲置着,不如去那里?”
这种宴席都有备用的衣裳,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突发情况,裴听月也带了,就放在轿子里头。
看着衣裳上的大团污迹和散发出来的酒气,裴听月叹了口气,认命站了起来,“咱们快去快回。”
刚刚听宫人议论,皇帝、宣王、宋贵妃在练武场里比武。
估摸着要赶来还得一会,她还有一点时间。
云舒和那个小宫女搀扶着裴听月出了章华殿,因两殿相隔不远,裴听月没有坐轿子,选择步行前去。
她让云舒拿上轿子里备用的衣裳,移步去了后边的麟德殿。
这处只有几个侍卫守着殿门,表明身份来意后,侍卫们恭敬放行。
裴听月进了殿内,粗略打量一番。
虽长久没住人,但殿里一点灰尘也无,想必是有宫人日日打扫。殿内摆设很简单,却显得格致典雅。
这个大殿跟承明殿差不多的格局,裴听月带着人去了后边的寝殿。
寝殿很空寂,只摆了一张龙榻,榻前有一尊香炉而己,淡淡甜香浮在空气中,闻不到一点霉味。~萝??拉?小£(说?}; &首¨×±发![<
那小宫女看了一眼殿里,面上有些懊恼。
她缩了缩脖子,对着云舒小声说:“这殿里好冷,别再冻坏娘娘,我刚才瞧着暖阁里有个炭笼,这位姐姐和我一起把炭笼移过来吧,暖和些也好给娘娘换衣裳。”
云舒也觉得殿里有些冷,便跟她去了。
裴听月在殿里慢悠悠走着。
这才发现寝殿西边居然是一整面书墙,里边什么书都有,主人似乎很爱惜,一卷卷整齐摆放。
裴听月随手抽出一卷,发现里面还有字迹。
她时常在御书房伺候笔墨,这字迹她很熟悉,是皇帝的。
不过比现在的字略显稚嫩了些。
裴听月翻了几页,这才发现这竟是皇帝幼时的课页,一个简单的问题,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后边还有老师的朱笔批阅,无一不是赞赏。
裴听月觉得很有意思,凝神看了起来。
首到腿麻了,她才蓦然惊醒。
云舒还没有回来。
有些不对劲。
裴听月回想了一下,一出了寝殿,便是两间暖阁,那炭盆是有点大,但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移过来。
更何况,刚才的说话声己经消失,现如今外边空寂一片。
裴听月心中一凛,她放下手里的书卷慢慢向外走去。
走出寝殿一瞧,暖阁里哪有人影?
炭笼正放在那里,没移动分毫。
裴听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是知晓云舒的。
若是有事,云舒定会跟她说一声再去办,而不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来不及知会。
裴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