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觑,他们莫不是在做梦?
大衍荔枝树能够种活的地方,除了岭南道与剑南两川之地,再无其他。
无论岭南还是川蜀,到洛阳皆山高水远,非八百里加急不可保其新鲜。
而荔枝入贡,自十年前太和帝与成贵妃闹掰,就没有听说过这回事了。
这荔枝从何而来?由何途径、何等力量能在如此敏感时刻悄然送达?
“殿下的友人不知是哪一位,竟有如此通天之能?缩地成寸,将岭南的荔枝连夜送来?”
薛修恭敬地接过侍女奉上的一颗,感受着指尖冰凉滑腻的触感和那沁人心脾的异香,心中惊涛骇浪。
他毕竟废弃在崖州十年多,以为就要终老在那里,便敞开肚皮吃喝。
岭南荔枝在崖州便是时鲜,为这一口,他还爬树吃过。
气味大差不差,甚至一日色变之“色”也没有大的改变。
“有通天之能的,大家不都知道?”纪绿沉端着冰饮含了一勺,神采奕奕,“司天台太史令是我师。”
李老头子在座的除河南尹崔玄晖都打过交道,但崔玄晖自有一番强调。
“殿下说笑了,李太史早年与臣堂兄玄成为莫逆之交,这些……殿下也清楚。”
纪绿沉给了软钉子,崔玄晖却来踢皮球。
“臣与兄长书信往来密切,从未听说李太史会缩地之术。”
他要是不说话,大家基本都会遗忘纪绿沉与清河崔氏大房的渊源。
正儿八经的崔家子拆台冒姓崔氏的贵妃以及女儿,太正常了。
“哈哈,荔枝一旦离枝,一日色变,二日香变,老臣先吃为敬!先吃为敬!”
薛修抓起剥好的两颗荔枝肉一齐放入口中,鼓起腮帮子,意图活跃被自己带偏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