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太和帝堂弟衡山王纪灼的那一张。
“不过……”夏栀接过谷雨整理好的诗笺,同时也接过她犹疑不定的话头,“颜郎虽给咱们公主殿下做了十年伴读,到底还是琅琊县公家的世子,眼下刚中了进士科状元,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时候……”
大衍门阀虽大不如南北朝十六国时期大行其道,到底还是入仕主要门路,迎春暗暗脑补。
“颜郎多此一举非要以科举谋出身,一则……”
一则,颜淏初当年虽然也是真才实学以神童之名举童子进士授秘书省正字伴读弘文馆,到底时人观念皆是门阀为重,没有让他为新兴的科举制背书的道理。宣传皆是因他琅琊颜氏勋贵门阀,给了他童子进士虚名。
颜淏初以此为辱,以科举为出身且对状元之名势在必得,意在一雪前耻。
二则,便是论门荫,颜淏初走到公主侍读这一步路已经堵死了,没有办法更上一层楼。
科举便是另辟蹊径。
“所以……夏姐姐讲这么一大堆到底是在说什么,”白露扶着额头,“我都绕晕了……”
“所以就是——”夏栀在迎春含笑注视下,对着白露眉心轻轻弹了一记,“我们日后见到颜郎的机会会少很多。”
她通俗直白的讲法更是把白露又绕了绕,白露索性不管了。那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的状元郎又不是她们的,公主与伴读金童玉女,宫里的沈美人、陈才人都这么说。
就算公主对状元郎无意,那琅琊颜氏勋贵世家的嫡长子是她们一介婢女可以肖想的吗?
见得多见得少区别很大吗?
白露抿紧了唇一拍妆台咋咋呼呼叫道:“娘子……娘子,那绥西郡王府……”
“郡王府的长亭还等着回话呢!”谷雨、夏栀齐声笑起来。
经这一通闹,迎春恍然大悟。
“哦哦哦,对对对!”
“是我糊涂了。”
糊涂如她,正因为有这一分迟钝,分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