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却在被搀扶着躺下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春桃说:\"去悬镜司,调那女子的户籍。\"
暮色降临时,胡姬独自坐在椒房殿外的玻璃亭中,望着天边的月食。嬴傒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护目镜上还沾着硝烟味,显然刚从望楼司赶来。
\"都解决了。\" 他简短地说,递来一个血渍斑斑的锦囊,\"郑美人与匈奴细作的密信,还有这个。\" 锦囊中掉出一枚狼头戒指,与那女子的玉佩严丝合缝。
胡姬接过戒指,触感冰凉:\"胡亥身边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不多了。\" 嬴傒摘下护目镜,月光照亮他眼角的新伤,\"等《废奴令》推行,旧贵族自顾不暇,便是我们清君侧的最佳时机。\" 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花瓣,\"怕吗?\"
胡姬摇头,将戒指扔进琉璃灯,火焰腾起瞬间,狼头纹扭曲成灰。\"我只怕...\" 她顿住,摸着小腹,\"只怕孩子将来问起,他的父皇是怎样的人。\"
嬴傒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块玻璃牌,上面刻着 \"海晏子民\" 四字:\"等他懂事时,大秦已不再有赵高,不再有奴籍,只有用玻璃镜照见的朗朗乾坤。\"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你绣在他襁褓上的荧光丝线,将来会成为指引他的星光。\"
月食渐深,天地陷入短暂的黑暗。胡姬握紧嬴傒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老茧,那是握剑与玻璃刀留下的痕迹。远处,咸阳宫的望楼燃起烽火,那是陈武成功肃清余党的信号。
\"天镜照临了。\" 她轻声说,琉璃珠在两人相触的掌心发出微光。
这一夜,椒房殿的玻璃亭中,两个被命运推上风口浪尖的人,用沉默抵过万语千言。胡姬知道,当黎明到来,她将以淑妃之尊,继续在后宫织就天镜之网,而嬴傒,将在朝堂之上,为大秦斩开一条新生之路。
月光重新洒满大地时,嬴傒已悄然离去。胡姬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摸出袖中的玻璃护甲,尖端的荧光毒粉在晨露中晶莹剔透。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更残酷的开始 —— 但只要有彼此,有天镜的光芒,她便无所畏惧。
\"春桃,\" 她站起身,翟衣上的玻璃珠串发出清响,\"明日给各宫送些新制的玻璃胭脂,就说... 本宫要与姐妹们共赏海晏盛景。\"
晨风中,椒房殿的琉璃瓦闪烁如星,胡姬的身影倒映在每一块玻璃上,宛如无数个天镜使者,守护着这即将破晓的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