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枚举,陈爻自然不会相信,就如门头沟大墓下所葬白起,民间关于他的传闻更多。
若不是他亲自打破黄肠题凑,进入那座古雍城,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白起竟然是那般结局。
樊崇大概率也是如此。
就是不知,周骖递出的这支竹签是否可信?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疑,周骖抬起眸子,轻声解释道,“不瞒陈先生,那一片早有传闻,怪事频发,挖地渗血、血染布帛,夜间鬼火冲天,阴森诡异之重,来来回回不知折了多少江湖好手进去。”
“而且,那座斗其实并不神秘,至少在洛阳城里就有不少人知晓,行内称之为煞鬼斗。”
“多年前我曾亲自走过一遭,确如传闻所说,凶煞之极,非一般人能破。”
陈爻捏着茶盏,听他说着往事,“那周把头,又如何确定那底下葬的就是他?”
闻言,周骖仍旧半点不慌,而且明显早有准备,转身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枚玉片递给了陈爻。
那玉片上沁色极重,从痕迹看是块残片,似乎是玉璧一类上掉落下来。
不过……
只扫了一眼,陈爻眉心瞬间一凛。
因为那枚玉璧残片上,赫然刻着‘列候细君’一类的字样。
侯字几乎被磨得看不清,但细君二字却是清晰可见。
‘樊崇,又名细君,更始元年归降刘玄,入洛阳封列侯!’
陈爻心头关于樊崇的人物生平缓缓浮现。
列候爵位并不罕见,并非武安君那般独一无二,只属于白起一人,但列候与细君同时出现,那结果便已经无比明显。
“此物是从墓中带回?”
陈爻手指夹着那枚残玉,身形微微前倾,目光直视茶几对面盘膝而坐的周骖,语气中终于多了一丝波动。
对常人来说,这点变化几乎很难察觉得到,但周老把头是什么人,吃的就是看人下菜这碗饭,当即便敏锐的捕捉到,不过面容上并未有太多表露,只是摇摇头,“我哪有那个本事,当年我是跟着一伙人去的,充当了个掌眼支锅的角色。”
“几十号人,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打了个盗洞,一铲子下去地里就开始往外渗血。”
“最后付出了好几个人的代价,只带出了这么一块残玉,掌柜的嫌晦气扔了,事后我偷偷去捡了回来,翻过古书,又多方求证后,这才确认了那座都凶坟的主人。”
原来如此。
陈爻点点头。
周骖敢在南门城墙根下摆摊卖斗,这么多年无一人去砸招牌,本事实力已经能够看得出来。
加之这枚残片,一上手,他就知道是两汉时代的东西。
时间、信物都能对上。
所以……
北邙山中煞鬼斗,九成以上就是赤眉樊崇所葬之地。
陈爻手腕一翻,残玉从指间稳稳落入掌心,“不知周把头,这支签什么价?”
他确实有些心动。
上一个让他有此反应的,应该还是从章老九那听到的黄河鬼棺。
只可惜,当日在洛阳时间太紧,搬金楼中闹出的动静太大,罗志峰又穷追不舍,加之黄河鬼棺实在缥缈无影,难寻踪迹,只能暂时放弃,之后转道定军山,去了武侯墓。
但要是有机会的话。
陈爻肯定还是想亲自下斗,看看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邪乎。
如今,煞鬼斗似乎也还不错,有些挑战性。
“哈哈哈,陈先生说笑了。”
“这支签在我手上都已经放了快二十年,就是送都送不出去,旁人一听都直摇头,今天能碰到你,绝对算是恰逢其主,也算是一场缘分,就当是我周骖送给先生的一点小礼物了,哪里要什么价不价的。”
周骖脸上堆起笑,“再说,不是陈先生赏赐,老周头我三辈子也别想办一场宫廷夜宴。”
“不瞒您说,这几天我在行里算是出尽风头了,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一帮老东西拼了命的想要从我这弄张请柬邀约什么的,就想去见识下几十年一次的大盛事。”
说到这的时候,周骖那双浑浊的眼睛都在发亮。
得意根本遮掩不住。
听到这话,陈爻不由摇头一笑,周骖可能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话不算假。
另外,他可不止出尽风头那么简单,毕竟当日他可是约定了给出一成佣金的酬劳,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当日洛阳搬金楼后,章老九都一夜进账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