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精美的犀角杯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琥珀色的美酒混着碎片溅了一地,如同泼洒的鲜血。¨狐¨恋^雯`茓+ `嶵,欣~章?踕\耕?辛+筷*
“废物!蠢货!华雄这个废物!”
董卓如同暴怒的棕熊,在铺着虎皮的坐榻前咆哮,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剧烈颤抖,脸上的横肉扭曲成一团,
“连个无名小卒都打不过?还被生擒?!丢尽了咱西凉健儿的脸!丢尽了咱家的脸!”
堂下跪着从汜水关逃回的败将王方,浑身筛糠般发抖,头几乎埋进地里:
“相……相国息怒!非是华将军无能,实是那青州文丑太过悍勇!
其枪法如神,力大无穷,华将军与之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最后……最后是那文丑使诈……”
“住口!”
董卓一脚踹翻面前的矮几,瓜果珍馐滚落一地,
“败了就是败了!被人生擒更是奇耻大辱!什么青州文丑?咱家从未听过!定是尔等怯战,推卸罪责!”
他气得胸膛起伏,环视堂下噤若寒蝉的诸将,最后目光落在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上,
“奉先!你可听说过什么文丑?”
吕布身披百花战袍,傲然而立,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
“义父,关东群鼠,纵有几分蛮力,也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d·a¨n_g′y`u′e`d?u`._c¢o¢m′
文丑?冢中枯骨耳!若让孩儿出马,定叫他与那华雄一般同做阶下囚!”
他语气狂傲,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昨日听闻文丑、典韦之名,他心中便己燃起熊熊战意,渴望用方天画戟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好!好!还是咱家的奉先儿可靠!”
董卓怒气稍歇,拍着肥厚的手掌,随即脸色又阴沉下来,
“不过……华雄被擒,汜水关震动,关东鼠辈士气大振,必趁势来攻!文忧!你说,现下该如何?!”
一首沉默立于阴影中的李儒,缓缓走出,瘦削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华雄被擒只是棋盘上丢掉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
他声音低沉而冷静:
“主公勿忧。华雄轻敌冒进,有此一败,虽挫锐气,却未必是坏事。”
“哦?此言何意?” 董卓眯起眼睛。
“其一,”
李儒伸出枯瘦的手指,
“华雄被擒,正可让关东诸侯,尤其是那刘复小儿,骄狂自满。骄兵必败。
其二,经此一败,正好借机整肃军纪,令诸将知耻而后勇,虎牢关天险,岂是易攻?
其三……”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关东诸侯名为讨贼,实各怀鬼胎。.g¨u`g_e?b.o?o·k?.,c_o?m.其盟主袁绍,叔父袁隗尚在洛阳,高居太傅之位!
袁氏西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绍、袁术兄弟敢公然反叛,所恃者,无非是袁家势大,我等投鼠忌器罢了!”
李儒的声音如同毒蛇嘶鸣:
“如今华雄新败,联军气焰嚣张。袁绍小儿,在酸枣登坛拜将,何其得意!
主公何不趁此良机,斩断其倚仗?将袁隗一族,满门抄斩!悬其首级于虎牢关前!
一则,震慑朝野,让那些心怀二意者看看,叛逆是何下场!
二则,激怒袁绍!袁绍性狭,骤闻叔父阖族被戮,必悲愤交加,急欲报仇!
他若不顾大局,强行催促进兵,正好落入我军圈套!此乃一石二鸟,破敌之机!”
“满门抄斩?!” 董卓眼中凶光大盛,如同嗜血的野兽看到了猎物。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计策!文忧真乃吾之子房!袁隗老儿,仗着袁家名望,在朝中阳奉阴违,本太师早看他不顺眼了!
正好拿他袁氏满门的血,来祭本太师的战旗!也让天下人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猛地站起身,杀气腾腾地下令:
“董璜!李傕!郭汜!”
“末将在!” 三名心腹悍将立刻出列。
“点齐飞熊军!即刻包围太傅袁隗府邸!袁氏一门,无论男女老幼,仆役奴婢,尽数锁拿!
明日押赴东市!本太师要亲自监斩!
明日一早,将袁隗老贼和他那些金枝玉叶的子孙脑袋,用石灰腌了,快马送到虎牢关前,给袁绍小儿当见面礼!”
“遵命!”
董璜等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