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特制的、带锁的青铜小盒(第一批“产品”之一),由石根亲自保管。只有极少数“功勋卓着”者(如硬骨、石痕)当场被“赏赐”了一到两枚。
硬骨捏着那枚冰冷沉重、边缘割手的暗金色圆片,看着上面那代表石根无上权柄的“法轮”纹路,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昨日因分配不公而燃起的怒火,竟在这小小的金属片面前奇异地平息了,转而化作一种对获取更多这种“权钱”的强烈渴望!有了它,就能换取食物、药品、免役…甚至…权力!
石根打开青铜盒,里面整齐排列着新铸的“权钱”。他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一枚。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他转动钱币,炉火的光芒在“法轮”纹路上流转,背面的“闪电”符号如同凝固的雷霆。
他没有看钱币,而是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熔炉旁堆积的骨灰浮渣、制范区奴隶石痕血淋淋的断指、以及那些在火光和钱币魔力下眼神变得复杂而贪婪的奴隶与战士。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草叶冰冷而狂热的侧脸上。
他走到尚未冷却的熔炉旁,炉壁依然滚烫,扭曲的空气让景象有些模糊。他弯腰,用那枚冰冷的“权钱”,如同最锋利的刻刀,在炉壁上那层混合着骨灰、矿渣和祭品血痂的暗红色冷凝物上,用力地、深深地划刻起来。
坚硬的金属边缘刮擦着粗糙的炉壁,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带起一溜细碎的火星和暗红的粉末。石根刻的不是符号,也不是文字,而是一道深深的、扭曲的、贯穿了炉壁上天然形成的几道如同泪痕般流淌痕迹的裂口!
这道裂口,狰狞地撕裂了那些凝固的“泪痕”,仿佛在宣告一种更冰冷、更绝对、更贪婪的力量,已经取代了原始的恩赐与怜悯。
石根停下动作,指尖被粗糙的炉壁和坚硬的“权钱”边缘磨得发红。他看着炉壁上那道自己亲手刻下的、象征着“权钱”撕裂力量的裂痕,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沾着炉灰和暗红粉末的“权钱”。他将钱币凑到嘴边,轻轻吹去上面的浮灰,那“法轮”纹路在火光下重新显现出冰冷而完美的光泽。
“此钱…”石根低沉的声音在山坳中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了宇宙法则般的冰冷满足,“…非金…非铜…乃…权柄之精魄…秩序之铁则…人心…之枷锁。”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那些因贪婪而屏息的奴隶,又落回草叶身上,声音如同从金属矿脉的深处传来,带着永恒的冰冷回响,“得之者…生。失之者…亡。万物…皆可易。唯此权柄…永…归…吾掌。”
铸币厂的炉火熊熊燃烧,将山坳映照得如同白昼,也照亮了沟壑深处无数双被那小小金属片点燃的、或贪婪、或恐惧、或彻底绝望的眼睛。金钱的獠牙,第一次在这个血腥的原始世界里,闪烁着比青铜剑更冰冷、比瘟疫更致命的光芒。而石根在炉壁上刻下的那道裂痕,如同一个永恒的预言,预示着被金钱撕裂的人心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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