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郎当值,偏偏东安郡王府的人火急火燎地跑来报案,言辞凿凿地状告忠顺亲王次子,说是萧承煊将东安世子打落悬崖,如今生死未卜。东安郡王府还信誓旦旦地称有多名证人,可以证明今日是二人约在西山上赛马。
这种两个顶级权贵之间的纷争,孟轲打心底里不想掺和,奈何他官职低微,背后又没有靠山,左侍郎一声令下,他根本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来。
“回王爷,东安郡王府前来报案,说是东安世子坠崖,怀疑是……是忠顺王府二公子萧承煊将人打落的。”
孟轲话音刚落,萧承煊便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水榭中回荡,惊得梁上的燕雀扑棱棱乱飞:“孟大人,您不是被人骗了吧?你有证据吗?”
孟轲只觉后背一阵发凉,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颤颤巍巍地擦了把汗,结结巴巴道:“东郡王府来人说,有多人都能证明您约了东安世子今日在西山赛马。”
“所以呢?”萧承煊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孟轲,眼神中满是嘲讽,“合着你们是觉得小爷我是赛马输了就要将人打死那种人?按你这么说,今日林大人赢了我半年的月例,小爷是不是应该也将他一块打死啊?”
孟轲心中一紧,连忙赔笑道:“二公子说笑了。”
“小爷可没有说笑,孟大人是才调到京城不久吗?还是小爷几日不在京中,名声都不响亮了?大人不妨去坊间打听一番,小爷不爽,向来都是当场就把人揍了的 。林大人,该你了。”萧承煊一边说,一边示意林淡继续赌局,仿佛刑部的传讯不过是一场闹剧。
孟轲早就听闻萧承煊的纨绔名声,可今日亲身打交道,才真切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刚刚那一眼,让他后背发凉,双腿都有些发软。他连忙调整措辞,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公子误会了,下官只是奉命来问问您,今日可曾见过东安世子,或是他有没有说过还约见了什么人。”
“近日事情多,忘了。”萧承煊漫不经心地甩出这句话,便又专注于牌局。
忠顺王爷见状,冷冷开口:“孟大人,犬子今日都和本王在府,没什么别的事就退下吧,平白扰了本王的兴致。”
“多谢王爷,多谢二公子,下官告退。”孟轲如释重负,连连磕头,起身时险些一个踉跄,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林淡首到回到自家府上,仍旧满心疑惑,实在想不明白萧承煊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半实名地做这件事。然而,没过几日,西北传来消息,说是东安郡王遇伏,伤了一条腿,日后恐不良于行。联想到之前秦可卿葬礼上,西王八公都有交代,唯独这东安郡王既没有出场,也没有任何相关交代,林淡心中顿时豁然开朗,隐隐察觉到这背后恐怕牵扯着一盘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