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秦军那边有人送返。`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罗嫱轻步进了寝屋,声线里裹着小心翼翼。
床榻上的韦寒梦抱着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泪痕犹自凝在脸颊,怔怔望着垂落的纱帐。
锦被上还残留着宋锦昨夜的味道,床笫间凌乱的褶皱里,似乎还留着交缠时的温度。
可宋锦却消失了,他终究是离开了自己。
罗嫱垂手立在一旁,看着韦寒梦失魂落魄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
她见过韦寒梦挥剑斩敌的飒爽,见过她运筹帷幄的果决,却从未见过她这般失魂落魄。
像被抽去了灵魂的蝶,徒留华美的空壳。
她能看出来韦寒梦这次动了真情,真心喜欢上了宋锦。
可韦寒梦来得太晚了,这时候的宋锦,已经不是以前的宋锦了。
半响之后,韦寒梦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浸着哭腔:
“谁?送了谁?我以前在洛阳的部下吗?”
“是。”罗嫱低声答道。
“洛阳沦陷后,秦军并没有对她们动手,而是想着送回来,换回宋锦。”
这对于目前的韦寒梦,无异于一笔危险的宝藏。
韦寒梦指尖攥紧了床单,缎面被揉出褶皱:
“就这些吗?”
罗嫱顿了顿,声线更轻:
“您的母亲,也在其中。!x\4~5!z?w...c′o¢m/”
提到自己的母亲,韦寒梦猛地抬头,眸底涌上一抹复杂的感情,有憎意还有庆幸和一丝丝的眷恋。
她动了动娇躯,赤脚下地,脚步虚浮地朝门口走去。
罗嫱大步上前,搀扶着状态不佳的韦寒梦,忧愁道:
“吴王,不要太过伤心了。”
韦寒梦并不拒绝她的搀扶,倚着她,喃喃自语道:
“吴王?我是什么吴王?”
“我这吴王在寿春立足都是他帮我的,联姻也是他提的意见。”
“他都走了,我还当什么吴王?”
罗嫱沉默不言,不知该如何安慰此刻正伤心的韦寒梦。
到了门口,韦寒梦抬眼,看到了母亲,对上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眸。
记忆里总是板着脸的母亲,此刻眼角满是皱纹,眼神里翻涌着愧疚与心疼。
她的相貌同韦寒梦有着那么几分相似,脸型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即使老了,仍有贵气。
“寒梦.......”韦寒梦的娘轻声唤道,眉眼满是心疼。
什么帝王事业,什么天下大志,人老了之后,她心里只有女儿和曾经的后悔。
后悔不该把自己的愿望强加在韦寒梦的身上,不该那么信任那个算命道士的话,把母女关系全毁了。
韦寒梦推开罗嫱,踉跄上前,双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轻轻晃了晃,双眸失神:
“你没事,你没事就好。·k~u·a¢i¢d!u¨x·s?..c·o^m+”
见女儿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韦寒梦母亲一怔,讨好似地握住她的手,慈祥道:“孩子,娘没事。”
“娘以后陪在.......”
韦寒梦打断她的话,仍是不停地晃动着她的肩膀,喃喃道:
“把我的金丝雀还给我,好不好。”
“我真的很喜欢它,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有别的朋友,你也不许让我有。”
“可我就那么一个金丝雀,我很爱他。”
母亲怔住,看着女儿眼底疯狂的执念。
说着说着,韦寒梦的眼眶涌上泪水,语气近似哀求:“娘,把他还给我吧。”
“金丝雀,我要金丝雀,我要他!”
“别折磨我了.......”
失去宋锦后,韦寒梦能察觉到自己的寿命不多了,撑不到宋锦再从洛阳回来。
从此以后,天人两隔,她再也见不到宋锦。
自己要死了,心房处空出属于他的位置。
罗嫱十分难过,她能看出韦寒梦的精神十分混乱,开始在许多痛苦回忆中挣扎。
听到女儿这般催泪的话语,母亲颤抖着抱住她,泪水滴在她发间:
“娘错了,娘当初不是人!”
“娘不该用那些手段逼你成才,不该让你以为只有权力值得追寻。”
“你是个好孩子,是娘错了。”
当初她能狠心把韦寒梦独自扔在敌阵,坐看她突围而出,锻炼她的能力和胆量。
那时能有多么狠心,此刻就有多么后悔。
韦寒梦突然跪在母亲面前,大声哭泣道:“娘!给我!把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