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主意已定。?d+i!n￠g·d*i′a?n^t￠x′t\.′c!o!m-”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那么，我必须警告你。接下来这一关，和之前的小打小闹，性质完全不同。”

黑衣人往前踱了一小步，沐曦能感觉到对方更近了些，那股若有若无的、和自己身上类似的消毒水气味也更清晰了些。

“它可能会彻底改变你的人生，你的认知，甚至……你作为‘人’的某些部分。一旦踏入，就没有回头路，没有后悔的机会。你真的想清楚了？”

沐曦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一件再平常不过的询问。

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改变人生？

她的人生，哪一次不是在被动地彻底改变？

“是毁容，还是断肢？或者有什么更新鲜的玩法？”

她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菜单，“这些听起来，倒也算熟悉。无所谓。”

她微微偏过头，尽管看不清，但她能感觉到黑衣人注视着她。

“我一定要亲眼见到夜阑。”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几乎能穿透人心的执拗，“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活下来。”

哪怕只是为了再看清一次那张曾让她痛不欲生，却又在某个瞬间让她心生悸动的脸。

哪怕只是为了……一个了结，或者一个新的开始。

黑衣人静默了片刻，那沉默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久一些，久到沐曦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

“你究竟……”

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里，似乎第一次带上了难以辨识的波动，像是某种程序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指令，“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她？她对你做过什么，你忘了吗？”

沐曦没有回答。\n\i,y/u_e?d`u`.?c′o¨m`

为什么？这个问题，她自己或许都无法给出一个清晰完整的答案。

是那一点点未曾言明的喜欢？

是对过往那些爱恨交织的日子的某种清算？

还是仅仅因为，夜阑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锚点？

她只觉得有些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源于这种无休止的试探。

“痛快点。”

沐曦说，声音里透出些许不耐烦，“带我去。还是说，你们这里的规矩，就是用废话把人拖死？”

她不想再听这些毫无意义的心理攻防。

无论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得走下去。

早一点开始，或许就能早一点结束，或者，早一点知道结果。

黑衣人似乎只是将沐曦的话语作为信息接收，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里再没有多余的探问。

空气中一丝微不可查的布料摩擦声，接着，一只手轻轻搭上沐曦的手臂，引导她向前。

两人无声地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泛起轻微的回响，伴随着一种持续的、低沉的、仿佛来自远方大型机械运作的嗡鸣。

沐曦身上的消毒水气味，与这环境中的气味微妙地融合。

廊道到了尽头，黑衣人松开了手。

一股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再是之前通道里那种单一的消毒水味，这里空气更浑浊，带着许多人聚集时特有的温热、汗味，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名为“恐惧”的刺鼻味道。-s¨o`s,o/s￠h′u~.+c,o,m\

嘈杂的人声也随之涌入耳中，不是喧哗，而是许多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交谈、紧张的抽气、以及衣物摩擦和脚步挪动的细碎声响。

这里比之前的房间要大得多，声音有些发散，碰不到明确的边界。

沐曦模糊的视野里，光影交错，一些深色的人形轮廓在晃动。

“参赛者……”

沐曦心想，这就是黑衣人口中那些为了钱财，连性命都可以摆上赌桌的人。

她心中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不是同情，更像是一种对人性固执选择的疲惫认知。

她能从那些压抑的声线和焦躁的能量中判断出，他们都很年轻。

而且，似乎都和她一样，穿着那种紧缚身体的黑色胶皮衣，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却持续的不适感。

她努力分辨着眼前的景象，房间的布局渐渐在她模糊的视野中清晰起来——十几张深色的长方形物体，应该是桌子，整齐地排列着。

每一张桌面上，都有什么东西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反光。

她凭着感觉，走向一个似乎空着的位置，周遭的杂音在那一小块区域略微降低了些。

桌面上反光的东西，在她凑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