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似乎扫了自己一下，随即夜阑又补充道：“至于以后要不要让她彻底瞎掉，我再考虑。/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楔子，钉入沐曦刚刚燃起一丝微弱希望的心房。

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夜阑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宣告这只是缓刑。

她的视力，她重新看见世界的机会，变成了一场结果未知的考验，全凭沐曦日后的表现评判。

何为“表现好”，界限又在哪里？

这份悬而未决的恐惧，比直接的判决更折磨人。

医生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很快，沐曦感觉到自己被挪动到一张带着轮子的床上，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和消毒水的气味一同将她包裹。

第534章：拿捏

麻醉带来的黑暗褪去，意识回笼的瞬间，沐曦试探着睁眼，眼前依旧是一片混沌的漆黑。

强烈的恐慌攫住了她。¨5′0′2_t¨x^t\.,c\o·m/

“别动，曦儿。”

夜阑的声音，低沉而熟悉，就在她的床边。

“需要时间恢复。”

那声“曦儿”让沐曦心头一颤，夜阑总是这样，在极致的施压后，又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亲近，让她无所适从。

她竭力压下胸口翻涌的复杂情绪，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低回应：“我明白的…我会乖乖听话，夜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她字斟句酌，唯恐说错半个字，再次触动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宰者。

病房内安静了片刻，只有一些细微的仪器运作声。

沐曦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那勇气几乎是绝望的产物，她用发颤的声音问出了那个深埋心底的恐惧：“夜阑…你之前说的…关于我的…我的四肢…还…还打算…”

她实在无法完整地说出那句话，过去的切割之痛，那些日夜折磨她的幻肢感，此刻都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

回应她的，是漫长而压抑的沉默。\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夜阑没有回答。

沐曦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这无言的沉默，比任何肯定都更让她遍体生寒。

夜阑没有否认。

这意味着，那曾经夺走她行动能力的噩梦，依然悬在她的头顶，随时可能再次降临。

刚刚因为眼睛而升起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庆幸，此刻被这更深重的恐惧彻底碾碎。

她太了解夜阑了，这种沉默，不是遗忘，而是一种无声的警告，提醒着她谁才是这场游戏唯一的掌控者。

理所当然的，夜阑带着沐曦回到了三层小楼。

沐曦被夜阑打横抱在怀里，能清晰感觉到她行走时沉稳的节奏。

从室外凛冽的寒风，到门廊内略微回暖的气息，再到升降梯运行时轻微的机械声和那独特的、略带金属与皮革混合的味道，最后，是三楼寝居里那股熟悉的、混杂着淡淡花香和夜阑身上清冽冷香的气息。

每一种细微的变化，都通过她此刻异常敏锐的感官，清晰地传递给她。

夜阑将她轻轻放在宽大的床上，床垫柔软得恰到好处，细腻的银灰色丝绸床品触感冰凉而顺滑。

这曾经熟悉的一切，此刻在黑暗中反而加剧了沐曦的不安。

“曦儿，”夜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一个人待着会不会觉得闷？要不要我找几个朋友进来陪你，嗯？”

那声上扬的“嗯？”像一根无形的弦，轻轻拨动了沐曦紧绷的神经。

“朋友？”

沐曦的心猛地一沉。

夜阑口中的朋友，会是什么样的朋友？

是那些冰冷的、曾带给她无尽痛苦的器械，还是另一些她无法想象的陪伴？

她不敢深想。

失去光明后，她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夜阑语气中那丝微不可察的戏谑，像细小的冰凌，扎进她的皮肤。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至少现在不能。

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点小心翼翼的依赖：

“不用了，夜阑。我的世界很小，有你就够了。”

每一个字都经过了仔细的斟酌。

夜阑低低地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拂过沐曦的唇瓣，随即一个轻柔的吻印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意味。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