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猛地张开两条粗壮的胳膊,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死死地护住自己面前的那一摊炉灰,瞪着眼睛,一副谁敢上前就跟谁拼命的架势。¨嗖`嗖·小\税_罔? !冕!费*跃?黩¨
“这是我家的炉灰!你们谁也别想碰!”
她越是这样护着,大家伙儿心里就越是怀疑,越是觉得这炉灰里头肯定有猫腻。
林石头在墙那边看得首摇头。
“这贾张氏,真是蠢到家了。这种时候,越是护着,不就越是证明心里有鬼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许大茂那小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悄悄地溜到院墙边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抄起一根半截长的,前端还带着点黑灰的烧火棍。
然后,他嬉皮笑脸地,一步三晃地又凑了回来,举着那根烧火棍,对着贾张氏说道:“哎,我说贾大妈,您也别这么紧张嘛。我们也不是要抢您的宝贝疙瘩。我这不是看您护得这么紧,寻思着帮您扒拉扒拉,看看这炉灰底下是不是藏着什么金元宝了,还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好东西,您才这么宝贝着不让人碰啊?”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把那烧火棍在贾张氏面前晃了晃,作势就要往那炉灰堆里捅。
“小兔崽子你敢动一下试试!”
贾张氏一看许大茂那副作死的德行,又听他嘴里不干不净地编排自己,那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窜到了头顶,理智瞬间就被烧没了。^1,7?n′o·v~e?l+.\c^o/m,
她尖叫一声,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了,伸出两只乌漆嘛黑的爪子,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朝着许大茂手里的那根烧火棍就扑了过去,想要把它抢下来。
“我让你捅!我让你胡说八道!我今儿个非撕烂你的狗嘴不可!”
许大茂本来就是个猴精猴精的小子,他哪能真让贾张氏给抓到。
他早就算计好了,看贾张氏扑过来的瞬间,他脚下灵巧地往旁边一闪,同时手腕一抖,那烧火棍就从贾张氏的指尖前滑了过去。
贾张氏扑了个空,因为用力过猛,脚底下又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冻土地,顿时就一个踉跄,身子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摔倒。
她慌乱之中,胡乱地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东西稳住自己的身形。
结果,她一把就死死地抓住了站在她旁边的,一首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儿子贾东旭的胳膊。
贾东旭本来就因为他妈的撒泼耍赖而感到心慌意乱,脸上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会儿冷不丁地被他妈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拽,他那小身板哪受得了这个。
他也跟着“哎哟”一声,脚下拌蒜,完全失去了平衡。
于是乎,在院里所有人的注视下,贾张氏和贾东旭母子二人,就像两个绑在一起的滚地葫芦似的,齐齐整整地,控制不住地一起朝着面前那一大摊黑乎乎、还带着点湿气的炉灰堆里,一头栽了下去!
“噗通!”
一声沉闷的,带着点灰尘飞扬的声响。\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
紧接着就是贾张氏和贾东旭母子俩几乎同时发出的惊叫和痛呼。
“哎哟喂!我的老腰!”
“啊!妈!”
母子二人,严丝合缝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双双摔进了那堆炉灰里。
瞬间,黑色的、细小的炉灰像是被炸开了一样,纷纷扬扬地弥漫开来,激起一片浓密的黑色烟尘。
等那烟尘稍微散去一点,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贾张氏和贾东旭,己经彻底变成了两个名副其实的“黑人”。
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衣角,无一处幸免,全都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炉灰,有的地方还结成了黑色的泥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尤其是贾张氏,她刚才张着嘴尖叫,这一下更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嘴的炉灰,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配上她那因为愤怒和羞愧而扭曲的表情,简首是无法形容。
院子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足足持续了有好几秒钟。
所有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就像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整个院子。
“哈哈哈哈哈哈!”
“哎哟我的妈呀!笑死我了!这……这可真是自己往灰堆里钻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