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赤色的卷发如同跳动的火焰,额间金箔花钿熠熠生辉。
赵曜心想,维护这头红发得多费时间。
但是,确实美。
一袭绛红色的胡旋舞裙勾勒出曼妙身姿,裸露的脚踝和手腕上,缠绕着数串由细小白骨制成的铃铛。
她怀中抱着一架造型奇异、泛着惨白光泽的骨制箜篌。
她的眼神最为灵动大胆,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玩味,在赵曜九人身上流转。
她身侧,则完全是另一种气象。
一个男的,上身玄色劲装随意地敞着怀,露出缠绕着暗沉锁链的紧实胸膛。
剑眉凌厉,一道妖异的赤红伤痕自眼下划过颧骨,平添几分桀骜凶悍。
他手中把玩着一支通体黝黑、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陨铁唢呐,铜碗部分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带着毫不收敛的侵略性扫视着众人,嘴角勾起,露出一点锐利的犬齿,仿佛随时准备将这肃穆的场面撕裂。
这五十多人的沉默凝视,四位护法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气场,以及端坐中央、气息最为幽深莫测的那个人,共同构成了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巨网。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需要额外的力量。
九人站在空旷的乐台中央,如同风暴眼中渺小的孤舟,四面八方都是无声的惊涛骇浪。
五十多件沉寂的乐器,就是五十多个蓄势待发的炮口,只需主人一个意念,便能将这中心地带化为齑粉。
首领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赵曜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他并未刻意提高音量,但那清冷中带着奇特穿透力的声音,却清晰地压过了那细微的嗡鸣,回荡在寂静的大厅中:
“诸位远道而来,声称能解我清音阁灭顶之灾?”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尺八上那道金缮的裂痕,指尖萦绕的淡紫雾气似乎浓郁了一丝,“不知是何等灾祸,又有何妙计?吾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