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第七次循环的这个节点,本该有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从通风管跳下来,塞给她半张富士山地图。可现在,通风管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头顶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陈曦猛地抬头,看见通风栅栏外贴着张扭曲的脸——是那个乘务员林悦,她的鞭状手臂正疯狂抽打栅栏,可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清明,像是在示意她往反方向跑。
“她在保护我?”陈曦的义眼突然闪过母亲的影像,第四次循环里,母亲也是这样,变异后用最后力气挡住了追来的改造人。她咬咬牙,转身冲向相反方向的检修口,那里是父亲在第七次循环开始前,特意用荧光笔做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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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检修口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整节车厢已经变成了母株的培养皿,座椅上、天花板上,都覆盖着灰白色的菌毯,上面嵌着无数半异化的乘客,他们的胸腔还在微弱起伏,喉咙里发出“救我”的气音。
“别碰菌毯!”陈曦的义眼突然响起母亲预设的警告音,“z-13母株能通过生物电流操控宿主!”她猛地跳上行李架,靴底擦过金属架时,带起一串火星——这是父亲教她的,高温能暂时逼退菌毯。
正前方,那个老人形态的母株正趴在天花板上,青黑色的皮肤像融化的蜡,不断滴落腐蚀液。它的骨刃上还挂着父亲的半截外套,衣角的樱花刺绣在菌毯的映衬下,泛着诡异的红。
“爸的抗体!”陈曦突然摸到口袋里的玻璃管,是刚才父亲推她进通道时,塞进她手里的。第七次循环了,她终于知道这半管液体不是原始抗体,而是能唤醒母株人性的“记忆血清”——母亲在第三次循环里,用自己的神经记忆提炼的。
母株突然嘶吼着扑来,陈曦翻身跳下行李架,故意撞翻旁边的消毒喷雾器。白雾弥漫的瞬间,她将血清狠狠砸向母株的脸——玻璃碎裂的刹那,她看见母株的眼睛里闪过无数画面:研究所里的樱花树,老人抱着孙子的照片,还有母亲和他争执的影像:“用活人做培养皿,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爷爷!”陈曦突然大喊,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还在里面!”
母株的动作猛地僵住,骨刃停在离她咽喉三厘米的地方。菌毯开始剧烈收缩,露出底下被包裹的乘客,他们的脸上竟都带着解脱的表情。陈曦的义眼突然捕捉到母株左胸的微弱闪光——那是个微型存储器,和父亲描述的“病毒母株销毁点”坐标装置一模一样。
列车即将驶入玉溪山隧道时,母株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不是愤怒,而是痛苦。它的身体开始崩解,菌毯像潮水般退去,露出老人原本的模样。他颤抖着将存储器塞进陈曦手里,最后指了指隧道口的方向,那里的穹顶正在缓缓打开。
“告诉……林悦……我做到了……”老人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飘向窗外,“樱花……盖开了……”
陈曦握紧存储器冲进驾驶室,父亲在第七次循环里教她的操作步骤突然清晰起来。当销毁指令通过紧急频道发送出去的瞬间,她看见隧道尽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母亲,她穿着防护服,手里举着朵纸樱花,背后是无数等待救援的幸存者。
“曦曦!”母亲的声音穿透通讯器,带着哭腔,“这次我们终于……”
列车冲出隧道的刹那,陈曦扑进母亲怀里。第八次循环的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像父亲总说的那个不会缺席的春天。远处,玉溪山的樱花正穿过刚打开的穹顶,落在每一个挣脱循环的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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