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没有反应,最后他突然摊开手掌,拼了命地挠自己脸上的泥……
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向总,你怎么了?”
“没事……”我擦擦汗,喃喃道:“几点了?”
“快五点了,我要下班了……你是现在走,还是你来关店门?”
这么快?又一天过去了?我怎么感觉刚睡着啊。
“你走吧,今天我来打烊!”
“老板万岁,今天早下班喽!”
阿香欢呼雀跃地走后,我站起身,去洗了一把脸。
回来,再站在店门口,就听见不远处几个人正在议论纷纷。
“我今天去给觉远大师上香了,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不长命啊!”
“人家这是得到成佛了,好事!”
“是啊,我今天还去看了那梅花血斑的经书,啧啧,就是不一样啊!书卷上的题红虽然已经干了,但仍旧鲜红如初,可能这便是造化的力量。”
此时不知道哪冒出来一句轻蔑的哼声。
“我只知道,人血干了就是黑红色的,和猪血干了没什么区别,要是有,那不是红漆,也是什么猫腻……”
我探头一瞧,发现角落的地摊上躺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人,面前摆了个八卦图,写着“相面算命”四个字。
原来是个神汉。
我伸手拉住卷帘门,刚要关门,突然就像是脑仁被什么击中了是的,一下子怔住了!
这个“要饭花子”神汉的话,很值得玩味啊!
一般人的血渍干涸之后,都是暗红色,可我在藏经楼也看了那经书上觉远的血,确实更像是砖红色,明显鲜艳的多。
“难道说,那血有问题?”
仔细想想。
历史上的得道高僧,即便是坐化,也都是年纪比较大了,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寿终正寝。
觉远才四十多岁,天天健身,体能比我都好,上次见面,他还信誓旦旦朝我说,有机会也要一路苦行去五台山看看。
我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突然就“坐化”了。
不行,无论如何,我也得去看一看觉远的遗体。
我咣当一下,锁上了店门。
离开的时候,那邋遢神汉,正歪头看着我。
再一次来到了观音寺前。
这观音寺分成两部分,我们所在的是下院,也是这二十年新建的。规模宏大,但没什么看头。
上院则是在后面依山而建,虽然小,但那是正经的明清建筑,据说,里面有很多法器,都是清代皇家赏赐下来的。
听和尚们的意思,觉远的遗体在上院呢。
但上院和下院之间,主路只有一条,有僧人站在那,正让“香客止步”呢。
想了想,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凡事,想了就得干,决不能让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真相溜走。
十五年前的虹化,在十五年后再循环?
我还真就不相信这种所谓的“巧合”。
这么说吧,这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巧合,不是故意而为之,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我走到寺院的一个角落,一纵身,顺着下院的围墙跳了出去。然后沿着荒山树林往上爬。
天色开始暗淡,树林里更加阴翳。
穿过一片松树林,就看见了一片萧条的灵塔。
这是过去观音寺普通僧人安葬骨灰的地方,几只乌鸦正站在树尖儿上嘎嘎的惨叫。
沿着小路迂回,很快,就到了观音寺上院的围墙外。
我找了一个围墙略矮的地方,登高往上一爬,没想到,暗淡的光线下,正好看见七八个僧人在忙碌着。
旁边是一座小殿,应该是观音寺的老法堂。
法堂门窗上全挂着白色的巾幔,门前放着供桌和香案,还摆放着祭品以及化金盆。
如果我没猜错,觉远的遗体就存放在这里了。
至于那些僧人,有人准备了粗瓷大缸,正朝缸中撒石灰,还有人预备了木炭、香料。
这是在准备坐缸吗?
可我记得,一般的高僧坐化,都是要瞻仰三天,然后才当着全院众僧的面,准备进行坐缸大典的啊!
正在这时,四个僧人进了法堂,抬着一个简易的木头轿子就出来了。
轿子上盖着一大块黄绸子,鼓起来一个两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