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去。”
青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临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
书房里,陆清寒正襟危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来了。”
他抬眸看了苏临一眼,语气平淡。
“坐吧。”
苏临在他对面坐下,身子挺得笔直。
陆清寒并没有直接开始考校,而是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殿下今日可曾用功?”
“回太傅,已将书读完。”苏临答。
“哦?”陆清寒挑眉,有些意外,“那孤来考考你。帝王之术,在于制衡,你如何理解?”
苏临沉吟片刻,答道:“制衡之道,在于不偏不倚,不纵不枉。既要防止权臣专政,也要避免皇权旁落。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方能使朝堂清明,天下太平。”
陆清寒微微颔首,又问:“那何为用人之道?”
苏临想了想,答:“用人如用器,各取所长。君子用人,不求其全才,但求其能用。用人之道,在于知人善任,量才而用。”
陆清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换了个问题:“若有人说,本官是奸臣,你怎么看?”
苏临微微一怔,随即抬眸看向陆清寒,
“臣以为,”她顿了顿,“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世人评判忠奸,多以寻常眼光。然非常之人,非常之事,又岂能以寻常之理度之?”
陆清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他看着苏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那依殿下之见,本官是忠是奸?”
苏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太傅大人以为,何为忠?何为奸?”
陆清寒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忠奸,并非由一人而定,亦非由一时而定。忠奸,在于心,在于行,更在于后世之评说。”
苏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陆清寒看着她,忽然问道:“若有一日,本官要这江山,你待如何?”“若有一日,本官要这江山,你待如何?”
陆清寒温热的气息,几乎贴上了苏临的耳垂,每个字却冷得像淬了寒冰的针。
苏临缓缓抬眸,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心头微微一颤。
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作疑惑地歪了歪头:
“先玦这是……喝高了?大白天的,说梦话呢?”
她顿了顿,唇角微翘,似笑非笑。
陆清寒的眸色更沉了,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殿下,”苏临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些距离,语气也冷了几分,“能坐稳皇位的,才叫真龙天子。”
“但这江山,姓楚。”她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是我父皇的。”
她直视着陆清寒,毫不退缩:“他,守得住。”
陆清寒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捕捉不住。
这一个半月,苏临的变化,让他都有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