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的晨雾还未散去，林漾便在草药的清香中醒来。^x-i,n?d\x~s+.¨c_o\m′她试着动了动受伤的小腿，发现伤口己被细心包扎，洁白的麻布上还渗着淡淡的薄荷绿——那是伯邑考惯用的止血草药。帐外传来战马的嘶鸣，隐约能听见姬昌与将领们的交谈声，却都被隔绝在层层帘幕之外。

“醒了？”温润的声音从帐后传来，伯邑考身着一袭浅灰中衣，发间未束玉簪，随意用丝带松松挽起，反而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清隽。他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碗沿还沾着几粒粟米，“这是厨下新熬的黍米粥，放了些你喜欢的蜜枣。”

林漾望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逃亡时他抱着自己狂奔的模样，喉间突然发紧。接过粥碗时，她故意用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茧——那是常年练琴留下的痕迹，此刻却让她莫名心安。“你的伤......”她开口，却被他用指尖轻轻按住嘴唇。

“无妨。”伯邑考在她身侧坐下，替她将软垫又垫高几分，“不过是皮外伤，倒是你......”他的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小腿上，眼底泛起心疼，“下次再这么莽撞，我便用琴弦将你绑在琴房里，哪儿也不许去。￠d￠a¨w~e-n¨x+u′e′x*s¨w!.~c/o?m,”

林漾低头喝粥，却在碗底发现一枚雕花的桃核——那是她去年教他刻的“平安符”。指尖摩挲着核上的并蒂莲纹路，她忽然想起逃亡时他说的“皎月与清辉”，耳尖不由得发烫。帐外的风掀起帘角，送来几缕槐花香，她这才想起他说过的“种槐十里”。

“路边的槐树......”“等你能下地了，我便带你去看。”伯邑考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我在朝歌客馆里写的琴谱，试着加了些徵音进去，竟能弹出金铁交鸣之声。”

竹简展开，上面是工工整整的隶书，却在某些音符旁画着小小的笑脸——那是林漾教他的“情绪标记”。她指着其中一处：“这里用商调会不会太急了？”伯邑考挑眉，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叩：“小丫头何时变得这么严苛了？”

两人相视而笑，帐中气氛突然变得柔软。林漾注意到他肩头的绷带渗出淡淡血迹，伸手替他调整衣襟，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西目相对，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而他眼中倒映的，是西岐清晨的第一缕阳光。~￡D咸￥?鱼?;看??书± {e首2?2发+<

“月璃，以后别再冒险了。”伯邑考的声音低哑，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玉珏，“我怕......怕来不及护你。”林漾望着他紧蹙的眉心，忽然想起前世他死去时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将其按在自己心口：“你听，它跳得好好的，因为你在身边。”

帐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声，打破了这令人心悸的温柔。伯邑考慌忙抽回手，耳尖红得比帐前的丹砂还要鲜艳。他起身整理衣襟，却碰倒了案上的铜镜——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的耳尖红，她的眼底笑，竟比任何丹青都要动人。

“我去看看父亲。”伯邑考转身时，林漾看见他腰间空了的玉佩挂绳，这才想起逃亡时他将玉佩塞进了自己掌心。她摸出贴身藏着的玉佩，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与她的玉珏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伯邑考。”她忽然开口，将玉佩递还给他，“双生玉还是该成双成对。”少年接过玉佩的瞬间，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占卜留下的。他忽然想起在朝歌暗巷里，她用断簪刻下的逃生路线，眼中泛起笑意。

“待你伤好，我带你去渭水之畔。”伯邑考将玉佩系回腰间，“那里的星河最是璀璨，连琴音都能被星星接住。”林漾点头，忽然想起商周时期的“星祭”习俗，指尖不由得抚过他方才放在案上的琴谱。

午后的阳光透过麻帐，在地上织出菱形的光影。伯邑考取出随身携带的五弦琴，调弦时忽然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奏吗？”林漾笑着点头，那时她七岁，他十三岁，他教她弹《关雎》，她却总是弹错宫音。

“今日再试一次如何？”伯邑考将琴推到她面前，“就弹你最喜欢的那首。”林漾挑眉：“我何时说过最喜欢哪首？”少年眼中闪过狡黠：“每次弹《蒹葭》时，你总会望向窗外的芦苇荡，当我不知道？”

琴音潺潺响起，伯邑考用宫调起音，林漾则以羽音相和，竟奏出从未有过的空灵之境。帐外的卫兵们驻足聆听，就连路过的黄鹂鸟也停在帐角，歪着头打量这对合奏的少年少女。

一曲终了，林漾忽然发现伯邑考的指尖在流血——他为了配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