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帝的基业……”他的声音突然哑了。
“基业在人,不在玉。”诸葛亮的声音轻,却像重锤敲在众将心上,“只要蜀汉的人在,心在,这玉佩的青光就在。若人没了,玉再亮,又有何用?”
帐外的风突然紧了,帐帘被吹得猎猎响,像无数冤魂在哭。赵云看着玉佩,忽然想起刘备临终前,把这玉佩塞进诸葛亮手里时的眼神——那不是托付,是信托。
“末将信军师。”赵云率先开口,银甲在青光中泛着冷光,“但有一条,先帝的宗庙,蜀汉的国号,不能丢。”
“对!”姜维立刻接话,枪尖在案上划了道痕,“还要立约,魏吴若敢动我蜀汉的粮道、兵甲,这玉佩……”他说不下去了,玉佩的青光照得他眼眶发烫。
诸葛亮将玉佩放回锦盒,蜀锦的红在烛火下,像极了成都的朝霞。“今夜且歇,明日辰时,去南谷口观星台。那里的‘望气镜’,能看清浮城的动静。”
众将起身时,魏延最后一个走。他盯着锦盒看了半晌,忽然道:“若魏吴真敢背约,末将的大刀,第一个劈了他们的能量管。”
帐内只剩诸葛亮一人时,他又取出玉佩。月光从帐顶的破洞漏下来,照在玉佩上,龙纹的影子投在《出师表》上,恰好盖住“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那句。
“主公,您看,”他对着玉佩轻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亮没辜负您。”
第二节 将议纷纭 魏延力谏护汉祚
南谷口的观星台,是块天然的玄黄石,被蜀人凿成了八卦形。
石台上结着薄冰,踩上去咯吱响。东方的天际刚泛出鱼肚白,浮城的轮廓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玄龟,背甲上的纹路与迁徙城堡的机关图隐隐相合。诸葛亮的锦盒放在石台中央,玉佩的青光透过盒缝,在冰上洇出一小片绿,像早春的草。
“那就是浮城的核心?”姜维指着玄龟额头的光点,那里的光芒忽明忽暗,像人的脉搏在跳。?|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魏延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按住腰间的环首刀——刀柄缠着蜀锦,是他婆娘绣的,取的是“辟邪”的意思。“我看像个陷阱。哪有平白无故掉个城下来,还说要‘融合’的?怕不是魏吴勾结,设了个套,等着我们钻!”
赵云的银枪戳在冰上,枪尖的寒气凝了层霜。“文长,昨夜斥候回报,虚无之隙的前锋已过祁山,南郑的能量罩都在颤。再不动,百姓就要遭殃了。”
“遭殃也不能丢了骨气!”魏延的嗓门震得冰屑簌簌落,“当年夏侯渊的铁骑踏到阳平关,先帝退了吗?没有!他带着我们翻米仓山,硬是把汉中打了下来!”他指着玉佩的方向,“这玉佩上的龙,是抬头的龙,不是盘着的蛇!”
诸葛亮的羽扇轻叩石台,冰面的裂纹在青光中蔓延,像蜀地的河网。“文长可知,龙能腾云,也能潜渊。潜不是怂,是等风。”他取出玉佩,青光在晨光中更盛,龙鳞的纹路里,似有无数人影在动——是新野的百姓,是长坂的士卒,是成都的织工。“先帝当年在许昌种菜,在新野寄人篱下,难道是没骨气?他是在等一个能让汉旗再竖起来的机会。”
“可这机会,要用蜀汉的根去换!”魏延的玄甲蹭过石台,冰面留下一道黑痕。他昨夜去了昭烈庙,香炉里的灰都是凉的,供桌上的酒盏结着冰。“若我们真‘融合’了,九泉之下,怎么跟先帝说?”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众将心上。马岱别过头,他想起哥哥马超临终前,指节抠进他的胳膊:“岱儿,别忘了,你是汉将……”
赵云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文长,建兴五年,我们出祁山,天水的百姓怎么迎我们的?他们捧着麦饭,跪在路边,说‘盼汉军盼了十年’。”他的银枪在冰上划出“汉”字,冰屑纷飞,“百姓盼的,不是我们腰上的玉佩,是能吃饱饭,睡安稳觉。”
“可……”魏延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风打断。风从浮城的方向来,带着股奇异的腥气——像铁锈混着腐草,是虚无之隙的味道。
诸葛亮的羽扇指向西方,那里的天空暗了块,太阳明明升起来了,却照不透那片黑,像被墨染了。“它来了。比预计的,早了三个时辰。”
玉佩的青光突然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