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夜临摸出烟盒，发现己经空了。

他抬头，姝朵正从手袋里取出一个小酒壶，那是他哥生前最喜欢的白兰地。

每年她都会带，每年都会倒一杯洒在墓前，然后自己喝掉剩下的。

夜临记得她第一次这么做时醉得厉害，他背她下山，她滚烫的眼泪浸透他后背的衬衫，嘴里喊的却是他哥的名字。

“夜辰……”

现在她又在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夜临听不清后面的话，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他永远无法参与的回忆。

他忽然转身就走。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

不能再看了。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冲过去砸了那块该死的墓碑。

跑到墓园门口时，夜临猛地刹住脚步。

他喘着粗气回头，半山腰上那个墨绿色的身影己经小成一个点。

六年，两千多个日夜。

他陪她来了六次，每次都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等她待到日暮西山，再默默跟在她身后确保她安全到家。

像个可悲的跟踪狂。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王浩发来消息：「临哥，查到了，嫂子公司最近确实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总献殷勤，是林氏集团的二公子」

后面附了张偷拍照。

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弯腰给姝朵拉车门，眼神黏在她开衩的旗袍下摆。

夜临盯着照片，突然笑了。

他按下语音键，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把他绑到夜氏酒店，605号房。”

“我在那恭迎他的大驾。”

......

夜氏酒店。

605号房。

夜临一脚踩在林修远的胸口，锃亮的皮鞋碾碎对方精心熨烫的西装前襟。

“林二少，”他俯身，指节抵着对方青紫的下颌，“听说你最近和我嫂嫂走得很近？”

林修远咳出血沫，金丝眼镜早被踩烂在角落：“夜临你疯了？！我林家......”

话没说完，夜临抄起红酒瓶砸在他耳边的地板上，玻璃渣飞溅，有几片刮过林修远渗血的额角。

“嘘——”夜临用碎酒瓶尖抵住他喉结，“我问，你答。”

王浩在门口听得心惊肉跳。

里面传来布料撕裂声，接着是林修远杀猪般的嚎叫：“我的高定西装！！”

夜临低笑，慢条斯理扯松领带：“穿西装勾引我嫂嫂？”

他猛地揪住林修远头发往镜前拽，“来，照照镜子，现在的你像不像阴沟里发烂的臭虫？”

镜中映出林修远肿成猪头的脸，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散乱如杂草，西装变成破布条挂在身上。

“我、我只是送她回家......”

“送？”夜临掐着他后颈往镜面撞，“咔擦”一声裂痕炸开，“你配？”

林修远瘫软在地，突然瞥见夜临解开袖扣露出的纹身。

珍珠耳坠图案，和姝朵常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他瞳孔骤缩：“你对你嫂嫂......”

“聪明。”夜临碾碎他手指，俯在他耳边轻笑，“所以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靠近她......”

沾血的碎玻璃被塞进林修远口袋。

“就用这个，把你那二两肉割下来泡酒。”

王浩见夜临出来时正在用手帕擦手，指骨关节还沾着血，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锁骨处的珍珠纹身若隐若现。

“处理干净。”夜临把染血的手帕扔进垃圾桶，眼底戾气未消，“顺便告诉林家，若是还有下次，那就让他提头来见，我们夜家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配上的。”

他回头瞥了眼昏迷的林修远，眉宇微皱。

“哦，对了，他身上那套西装，买一件一模一样的给我。”

王浩：“？”